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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讲完之后,吴苓问她最后怎么处理的那个小明星。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把高司玮的毛捋顺之后,去跟人家很是严肃的说以后别来找我了,见一次打一次。
当然,“见一次打一次”这种话是于渃涵为了增添故事的趣味性现编的。她当时和秦展把话说的很明白,也很客气。秦展不太甘心,可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别的法子。
“哎,真羡慕你。”吴苓听完全套之后,说道,“还有精力在年轻男孩儿中周旋。”
“我哪儿来的精力啊大姐。”于渃涵说,“你别挖苦我了,还年轻男孩儿,我定义年轻男孩年龄必须在十八到二十岁之间,这几个哪个都离着十万八千里吧?”
吴苓说:“那可能因为我四十了,二十多岁在我眼里就是很年轻吧。努努力当我儿子都没问题了。”
“别这样,你儿子还没这桌子高。”于渃涵比划了一下,忽然问,“诶对了,你今天出来,你儿子谁看着啊?”
“在我爸妈那儿玩,还好还有阿姨在,反正应该不需要我。”吴苓感叹,“回家不用面对一地狼藉,真的挺好的,好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生活了。”
于渃涵看着说这样的话的吴苓,感觉到她身上透露出来的长年累月积压的疲惫感与短暂逃离现实的快乐之间形成的矛盾。吴苓在婚姻的后半程里已经消耗了太多,虽然现在在慢慢地“复建”,但好像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完全走出那样的阴霾。重新回归单身的那一刻,吴苓是有解脱感的,很快,这种解脱便又被生活中细碎的鸡毛蒜皮迅速淹没。
她的孩子才几岁,如果此时吴苓将将三十岁,可能尚有余力去悉心照料。现在,她自觉自己的生活都充满着无力,需要重新回到工作的状态里来,每天都很忙碌,刚要静下心来写一些东西,孩子又要闹着跟她玩。纵然她可以请很多人来帮她照料,可自己的亲生骨肉,总是自己才最上心。她很浪漫的,希望自己能够陪伴孩子每一分每一秒,事必躬亲,给他一个幸福充实的童年。
浪漫和现实总有差距。
吴苓只能宽慰自己,还好家里的小朋友已经不再是襁褓里的婴儿,至少夜里能睡个安稳觉了。她不愿回忆刚刚生产时的那段生活,哪怕她有足够的财力用以免去很多麻烦事,那种焦虑和痛苦是没有人可以帮她分担的。
“你爸妈年纪也不小了,和小朋友在一起不会太辛苦吗?”于渃涵问道。吴苓这个年纪,父母能保持健康的身体已经实属难得。吴苓说:“他们喜欢,老小孩和真小孩在一起玩一玩,双方大概都能开心,我才能找到一些时间放松放松。”
她谈起自己最近屡屡被孩子或者其他家庭事务所打断的工作进度,有些坎坷,不过聊起来时,她似乎找到了过去那种对于创作充满期待的积极状态。
“我想写一个女性题材的剧本,就像是我们这种人到中年,面对家庭事业和社会责任的三岔路口上的人。脱去了年轻时候的冲动和勇气,变得很……”她暂时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她们现在的状态。
比起还在生活边缘上痛苦挣扎的人来说,她们的境遇已经算很好的了。无论生活这条路多么难走,至少还有一些积累的财富支撑她们去抗衡。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如果什么都没有,那么未免显得太悲情凄苦了一点。
比起那些顶级的有钱人来说,她们也还有一定的差距,焦虑却一点都没差。
其实一切都是看上去很美。
“变得更无聊了吧。”于渃涵难得愿意跟吴苓聊一聊这方面的问题。此前,她总觉得自己跟吴苓说不到一起去。她认为吴苓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大半原因是自己作的,怨不了别人。
如果当初她没有因为老公和家庭放弃自己颇有成就的事业,现在还会落得找个下场吗?如果她不把生活所有的重心和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也不会因此失去重心,并需要大把时间来复建。于渃涵无法评价这样的选择本身是对是错,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念与生活方式,每个人也有自己介意和在乎的事情,用结果去推论动机多少有点事后诸葛亮,有人能为此买单即可。全场戏看下来,她对吴苓的精力还是倍感惋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