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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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顿先生和她约好去看皇家植物园。英国天气还比较冷,很多花还都没有开,他们到的时候,只看到一棵棵树,有的还光秃秃的,令她惊讶的是,园里居然还有个中国园。
除了跟着他一路急行,她几乎看不到什么景色——他走路实在太快了。没想到,年轻人会停下来跟她介绍哪株植物是从中国云南来的。
“这是朱顶红,拉丁文Barbadosiliy,又名百枝莲,朱顶兰,三四月开花。”
“这种植物拉丁文叫fig,含笑,又叫笑梅。白兰花属。”
他非常博学,竟知道大部分中国南方省份的植物。她举目远眺,大部分是南方植物,也难怪,北方只有杨树和柳树,没什么漂亮植物,并不值得专门移植,没想到米尔顿会热衷于哪棵树是从中国找来的。
苏晓琪看见一株树,便笑了道:“这是水栀子,拉丁文GardeniajassMakino,又叫雀舌栀子花,花期在夏初。”
他微微扬眉,好像从她的身上发现了某种东西,嘴边浮出一丝微笑,“你也懂得拉丁文,知道这种中国植物?”
“学过一点儿拉丁文,对这类中国南方植物了解一些。”她诚实地回答。
米尔顿先生一边走一边问道,“喜欢探索一段传奇吗?卡捷琳娜小姐</span><span style=''>?”
“传奇?”
与他行走在园内,终于谈到正题了:“您来是为了那批画吧?您的竞争者对手里面,还包括苏比富,佳士德这样的公司承诺高价买入,如果想打动我的心,其实也不难。想不想做一回夏洛克.福尔摩斯?”
她惊讶了下,停下脚步,问:“此话怎讲?”
他淡淡看了一眼苏晓琪,然后道,“先谈谈我祖父,他是个收藏狂人,60年间把所有遇到的画作统统搬回家,由于不相信保险公司,以至于连厕所都用掉了,旧报纸堆里也藏着画,甚至不记得有的画放那里了。”
“作为继承人,我从祖父那里得到这一切,一点儿也没丢。事实上,我正在寻找一幅消失的作品——如果你能找到并成功拍卖世上已经丢失的画,我就把那帐三米长的巨画交给你怎么样?”
她想了想,没有犹豫的道:“我接下了。”
“很有勇气。”年轻人扶了扶眼镜,“那是一副消失的库斯托季耶夫的肖像作品。”
回到公司总部,她立即通知公司人员着手寻找一幅消失的作品下落,办公室里的人都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24小时后,他们便查到这幅画的线索。
苏晓琪坐在椅子上一边思索一边命令人查找线索——这幅曾经出现在1912年‘世界艺术展’上。两年后又在瑞典展出,期间发生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作品还未来得及返回,又爆发了俄国革命,这幅优秀的作品从此消失了……即便在画家的家里,也不再有人记得这是什么画。
第二天,马尔斯先生走进办公室里,对她道:“卡捷琳娜,我们查到在1912年斯间,维诺哥罗德夫、列里赫和格拉巴里可能在美国组织了一场展览,并把所有油画送往那里。”
他们分析道:“库斯托季耶夫的作品的画作应该没有返回俄罗斯,我猜测他们在纽约没有获得成功,组织者还是把它们在5个美国城市展出,最后卖给了私人买家,随后库斯托季耶夫的作品就消失了……”
李维从外面带来了一样东西,那是从一位收藏家手中得到的伊琳娜.库斯托季耶娃的日记。翻开旧日记本,其中有一行这样写道:“我坐着,爸爸给我画像,我想吃桃子,可爸爸不给——”
他们三天二夜没合眼,苦苦地思索着这条线索,根据这点消息,知道了这张油画的出处,又开始琢磨和研究它的踪迹,然后到美国西亚图找到了消失的库斯托季耶夫的肖像作品。
苏晓琪来到一个城镇,白色教堂坐落于市郊,她穿过那片清新碧绿的田野,来到古老文雅的小镇教堂外。她摸着那教堂墙壁上古老的石头,看着那镶着基督的大彩色玻璃窗。
教堂门前的许愿板上写着一行文字:“神在哭泣,你们要祝福,却不祝福他人;你们要赦免,却不宽恕别人;你们要福音,却不传福音——”
黑发黑眸的年轻女子站在大彩色的玻璃窗前,似乎一束光打到她眼睛里。
“你们要财富,却不愿奉献;你们要永生,却不愿重生,你们说哈利路亚,心里却没有感恩;你们要我带领,却从不问我旨意;你们说爱我,却沉迷于世界……”
苏晓琪到这里来,是为了把库斯托季耶夫的肖像作品转交给继承人。
米尔顿先生走了过来,当他们看着教堂里的雕像时,他感叹道:“艺术是人类通往神性进化的一条完美的道路。但路边时刻有障眼的迷惑。而且,追求艺术一定要意志力坚强,很坚强,不亚于战士。否则就不是所谓的通过艺术升华,而是堕落。”
他看着她交过来的画道:“蒙古帝国如潮水一般退去,留下的是野蛮和倒退,虽然它的版图最大,历史上超越这个帝国实力的国家比比皆是,但是米开朗基罗的任意一个作品,恐怕皆难望其项背。”
她惊讶的注视着米尔顿深邃的眸子,不知他说这是作何意,仍点点头。
米尔顿先生缓缓地道:“我决定交给你六幅油画,如果你成功的拍卖出去,我就把所有的收藏都交给你拍卖,怎么样?”
她抑制住兴奋,“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于是,米尔顿先生交给了她六幅作品。
五天后,杜加德菲尔公司在俄罗斯市场上成功的拍卖出去。为此,这个家族再次联系了她。
他们约好了在达爱丁堡联络,苏晓琪开车过来,绿色的田野和棕黄一片的丘陵,不远方城堡的古旧风貌让游客们驻足留恋。
年轻人的身影出现在一片广袤的丘陵里。
在每个人的视野里,他都永远是一副和善的面孔,微笑的表情,有礼的举动,客气的言谈,让人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绅士。
苏晓琪下车后,跟他去看了那些收藏,出来时,她对年轻人道:“米尔顿先生,十分感谢。”
他说道,“不用谢我,你为自己证明了一切。”
“作为继承人,相比老伯爵,我更喜欢做研究,并且把那些空白的不为人知的艺术家经历呈现给世人。”
她这才发现,米尔顿是和祖父一样热情而又认真的人,他为了做研究所付出的努力、勤奋程度超乎常人想像,几乎以一种殉道者的精神,投入所热爱的事业。
年轻人笑了笑,道,“我觉得,你跟我是同一种人,我们都在寻找人生的另一种方式,我们都喜欢有意义的工作和交流,我们总能因自己人生拥有某种价值而感到兴奋,差点儿要说我们就像同一种豆荚中的豆子。你或许会说,怎么可能?因为我们从事不同的工作,在这之前也根本不认识彼此,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们确实不是。”
她一怔,然后不由得宛尔一笑,道:“谢谢您的评语。”
杜加德菲尔公司实现了二件承诺,为此,这个家族把包括那幅3米长的油画在内的所有收藏都交给了她。她来这一趟的收获颇丰,后来在英国的一次拍卖活动中,《谋杀伪德米特里》拍出了创记录的高价。
英国.伦敦
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她的秘书收到一个经纪人的消息,说是有一批艺术作品请她去看。出门时,天气一直阴阴的。有时候下点雨,一会儿就停,开车又开了一个小时,没有阳光,她开车又开了一个小时,路边全是广袤的田野,来到一座名叫EastLomond东洛蒙特山的地方,顾名思义,那儿还有一座西洛蒙特山。
苏晓琪到了与人约定的地址,仔细看了看那批艺术作品,确是无可挑剔,只是有一个问题。
“您晚来了一步,”经纪人遗憾地耸耸肩:“今天上午有位艺术商人来看过了,开过了价,准备买下这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