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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的话说完,我已一掌扇向他的脸。可是跟心中的痛比起来,掌心的刺痛已不算什么了。
他看着我的表情更加令人感到害怕了,眼中不满了血丝,脸色黑地吓人。“好……很好!太好了!玉蓉,你……好!好!”他语无伦次地说完,转身便大步离去。
在门被带上的瞬间,房间都被猛地一震。
我脱力地倚着墙滑下,冰冷的地板提醒着我,我和布日固德之间,已经产生了裂痕。
衣服上渐深的那点点滴滴,让我无力去思考任何事情。
如果我们都是孩子,就可以留在时光的原地,坐在一起一边听那些永不老去的故事一边慢慢皓首。可是,我们都在渐渐长大。我们都将面对着自己所不愿意去面对的一切。
从在宫中初见,到洞房之夜的震惊,再到相濡以沫地扶持。现如今却……
当你真正爱一样东西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语言多么的脆弱和无力。文字与感觉永远有隔阂。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他相信我并没有对他有一丝一毫的背叛,现在盛怒中的他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这样的布日固德,我亦是从未曾见过的。我很怕,非常怕,害怕他将从此离我而去。
血液仿佛在刹那间被强行灌入了冰冷刺骨的水一般,冻结、寒冷。
难受、委屈、抑郁、伤感、愤怒、怨恨、不可置信!
对,我的感觉就是不可置信。他难道连这一点点的事情都不相信我吗?我们之间的感情,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过了一会儿,徐嬷嬷在门外询问:“格格,怎么了?和姑爷吵架了吗?怎么姑爷气冲冲地跑出去了?格格,您给开开门,别闷着自己。”
“嬷嬷。我累了,想歇会儿,就别叫我了。”我无力的应着话,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徐嬷嬷是了解我的性格的,我不开门,她亦是没有办法。只得无奈地离开了。
抱膝而坐,我反思着自己的言行。似乎没有什么隐瞒了布日固德的行为,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有这样的疑问的。可是他为什么却是选择不相信我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福伴儿和徐嬷嬷来敲了数次门,可是我一次都没有再应声。不是懒得应,而是有心无力罢了。
门再次打开,那熟悉的味道将我包围。
他看见我螓首轻垂,荏弱无依的样子,心顿时软了下来。“你这又是何苦?这么着作践自己个儿的身子,难道是想让我的心疼活活疼死吗?”将我打横抱起,然后在床边坐下。
我死死地抓紧他衣服的前襟,怎么都不肯松开。他见我这样,心下也有了一丝的歉意,“玉蓉……我……”
我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也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他回来了,他没有离我而去。这样,这样就够了。我别无所求。
如果他不愿意我去做什么,我以后就只听他的,他让我如何便如何。只要……只要他不离开我,这样就够了!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这是我仅存的最后意识。
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我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这样我才能感到有一丝的安全,这样我才能知道他没有离开我。
“玉蓉,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他有些凉意的手触摸着我的额头和脸颊,让我感觉好舒服。我抓紧了他的手,不想让他离开。
“怎么这么烫?玉蓉!醒醒!”我隐隐觉得周围的声音像是在一座很大的空房子里面说着一样,声音好大,而且还有很多的杂音和回声。
“福伴儿,快去请大夫来。徐嬷嬷,你去帮忙打盆冷水……”抓着他手的力气越来越小,在他的手抽离的同时,我感觉不安极了。
烦乱的感觉一下子充斥着我的心。
他看着我惨白的面庞划过一丝痛楚,嘴唇微动,轻颤了几下,“卿……云……”沙哑着开口,我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
“我在,我在……”擦去他额前的细汗,答应着。在看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时,所有的委屈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就只有慢慢的爱和不舍。
“我没事儿,你能……不走吗……”似是安抚着他,又像安抚着自己,不想让他心中的压力加重,所以我尽量让语气轻缓,还带着笑意。
“好,不走,我不走。你先别说话了,嗓子都哑了!来,先喝点儿水。”他接过徐嬷嬷递来的温开水,小心地用勺喂着。
我心上的那根弦,顿时放松下来,然后便陷入了一片混沌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却已是错过了信上的时间。罢,罢,罢。不见也好,惹不起,总是躲得起吧?
在被中微微舒展,却碰到了他的脸。布日固德趴伏在我的床边,已是睡的深沉。
我掀开被子,轻推了他两下。他朦胧睁开双眼,看到我已醒来,笑着想站起身,无奈久持一个姿势,胳膊腿都僵硬了,还未站起身便又坐回了地上去。
“要不要紧,没摔着吧?”我赤脚下床去扶他。
他就着我的手坚持站了起来。“你怎么光脚下来了?快,到被子里捂着去,一会儿该着了寒气了!”说罢,就推我坐回了床上。
“饿了不?”他坐在床边给我掖好被子,又拿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他不说我也没有觉得,一提起来,我倒是真饿了,哭哭闹闹的,耗费了不少的体力。连午饭的都没进,现在天已黢黑,看了看床边的座钟,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饿了。你呢?”我被中的双手扯着睡衣,不停的翻搅着衣角。
他没有提及白天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或者忘记了有这件事一般。对我和煦的笑了笑:“好,你先去洗漱一下,我到楼下弄点儿吃的上来。厨房还热着汤呢。”
“我不想喝汤了,热杯牛奶,再拿点儿蛋糕上来吧。”总是忍不住想对他撒娇,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他总是会答应我各种各样的要求,从不会拒绝。所以我也养成了习惯,不按照他说的去做,非要折腾一番。好像他顺着我的意思去做,就是爱我,喜欢我。如果他拒绝了我,我就会在脑中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
而他也总是对我有着无限制的容忍和妥协,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就下楼去了。
欢喜之余,我又有着另一种担忧,他对我的容忍和妥协,会不会有一天会用尽,耗光呢?
简单洗漱一番,在镜中看到自己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是乌紫的,头发凌乱,一身白衣。活活像是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女鬼一样。
攥紧了手中的毛巾,我才十七岁啊,如何感觉像是活了半个世纪一般?
用热毛巾敷了敷脸,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的血色。再将头发一丝一缕的梳弄整齐,看起来才好了一些。
正从洗漱间出来,布日固德便端着托盘进了房间。“来,牛奶热得刚刚好,趁热喝吧,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再看杯子,已经去了一半还多。体内有了热气儿,总算是像活过来一样。对他笑了笑,坐在了他的身边。
他也没有吃饭,托盘里放着一碗白米饭和一盘像拼盘一样的热菜。他拿起碗,先是扒拉了一口饭,然后再看了我一眼。“这会儿不饿了?刚刚还说要吃蛋糕呢,这不,给你拿来了。”说完又递了餐叉给我。
突然觉得鼻子好酸……
“卿云……”我从侧面环上了他的腰身,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脖颈之处。
感到他有片刻的僵硬,随即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将我抱在了怀里。轻柔地拍着我的后背。
我们两人就这么坐着,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心里却是什么都懂了!
我离不开他,他也舍不得我。我们本就是一体的,少了谁,都不是完整的。所以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将我们分开!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了下去,再也不见有什么人来打扰我们。
我和布日固德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状态,每日里如蜜里调油一般,整日黏在一处。惹得徐嬷嬷和小喜子他们在背后不知道笑了多少回。
今日天气极好,布日固德让我换上了一套很适合运动的衣服。拉着我的手便上了马车。
“去哪儿啊?”上车后,我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看着窗外,但却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看着他这欠揍的模样,忍不住微恼了“你说不说啊?不说我下去了啊!”看了身上这一身的衣服,却是想不出他到底是要带我去哪儿。
他揉了揉我的头顶,“急什么啊?一会儿带你玩儿好玩儿的去就行了。”
一把拍掉他的大手,顺手理了理他弄乱的头发,也学着他看窗外。
晴空万里,只浮着几多白云。这样的天气在冬日里是极好的,嗯,很适合晒太阳!
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
跟着他下车后才知道,这便是天津最大的一所网球场了。
他神神秘秘地带我来这儿,不会是要打网球吧?
“卿云,怎么才来啊?都等你半天了。”顺着声音回望过去,来了四人,两男两女。他们越走进,我却越胆怯,下意识地躲到了布日固德的身后。
他笑着拉我出来,手揽在了我的肩膀上。瞪了他一眼,他却不在意地笑笑,用我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告诉我:“那几位都是我的同学,一会儿我介绍你们认识,别怕。”
“这就是弟妹吧?”戴着眼睛,比较斯文的男生先看了我一眼。再出声问了布日固德。
我刚想躲,布日固德却硬扯着我的肩膀让我不能动弹,“来,打个招呼,这位是李公子。”
我怯怯地唤了一声:“李公子好。”
“叫什么‘李公子’啊,多生分?来,跟卿云一块儿喊二哥!”他长得比较斯文,但是个性倒是爽朗。
看了布日固德一眼,他微微点了点头。
“二哥……”喊完,我感到脸都发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