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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子他娘对我笑了笑,打量了我一番,“这儿没外人,咱也不是没有见识过的,你啊,大可放心。”

对她说的话,我有些惊讶,但是看着她的眼睛,我却只是看到真诚。

是啊,人家都能把我带到寨子里头来,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人家呢?

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听了她的话,把外面罩着的这件大衣给脱了下来。这件衣服已经被我穿了快一个来月了,污渍,口子,油渍,已经不成样子了。

里面的棉袍子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摆的地方还破了一道口子,里面的棉花都露了出来。

靴子上更是泥泞交加,老的泥已经干成了壳黏在上头,新的泥还将地上踩出一个个清晰的脚印儿。

她看到了我腰后的枪,倒是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让我把它收好了。

我将枪放到了大衣的口袋里,这才脱了棉长袍坐下。

大霞嫂子拿了被子回来,搁在了彪子他娘的炕上。“玉蓉妹子,已经给你烧了热水,一会儿啊,好好洗个热水澡!”

“嗯哪。嫂子太贴心了!都好多天没有好好洗个澡了,浑身都痒痒了呢。”这可真是我想要的埃

她笑了笑,又跟彪子他娘说:“娘,我去看看彪子他们谈完事儿了没有,一会儿过来陪您吃饭啊。”

“好,你去吧。”

大霞走后,彪子他娘又从炕里面端了一个细条儿的簸箕出来,里面装了有核桃、花生和大枣、葵子儿。“来,尝尝。这大过年的,山里也没啥好东西,就只有这些解解馋了。”

抓了一把,“谢谢大娘。”

“你这孩子,咋客道啥呢?跟大娘这儿,就只管吃着喝着。”她笑眯眯地又从炉子上给我倒了一碗水,搁在了我旁边儿的炕桌上。

“这时节啊,来的不是时候。你要是个八九月份儿来啊,那时候好东西可多着呢。”她坐下后,拿起了刚刚没做完的鞋底子。“八九月份儿啊,他们能出去打些野山货回来,什么狍子啊,野猪啊,还有鹿和熊呢。”

“咱这儿啊,是兴安岭的余脉,再往里头去啊啊,那可就更多东西了。靠山吃山,再往北去,还有那跟着棒槌鸟儿寻参的人家。”线头掉了,她眯着眼睛拿针费力地穿着线。

“大娘,我来吧。”接了她手里的针线,穿好后递给了她。

她笑了笑,“吃,你边吃我边给你讲。”

我剥了个炒花生,放进嘴里嚼了嚼,很香。

“夏天的时候,这西辽河里的鱼。秋天的时候,这兴安岭的野味啊,都是常能吃到的东西。还有那春天里头的婆婆丁、荠荠菜、桔梗儿,沾着自个儿酿的大酱,那味儿叫一个鲜呐。”

“唉,对了,一会儿啊,我让大霞给你烙贴饼子吃。她做这个,可能干了。”

我点点头,听着彪子他娘说道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看我的模样,有些发笑。

大霞进来了,告诉我水已经烧好了,引我过去洗澡,还拿了一套她的衣服给我,“这套是我年前新做的,还没上身呢。看你这衣服,都成蔫吧菜儿了,洗完就换这套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的确没有可换的衣服,也只能厚着脸皮借了她的来穿了。“那就谢谢大霞嫂子了。”

“谢啥啊,走,披上衣服,跟我过去。”

我看了一眼丢在一边椅子上的大衣,彪子他娘笑着跟我点了点头。我也笑了笑,这才披了棉袍子跟大霞出门了。

大大的木盆儿里,蓄满了刚烧好的热水,整个儿房间都冒着热气儿。这儿连着灶房,锅里头还有热水烧着。

我先在铜盆儿里用皂夷子洗了个头,那半盆儿的黑水,让我很是尴尬。洗了两遍,水才算是清干净了。用毛巾擦干了头发裹好,再进了大木盆儿里泡上。估计我身上的这些泥都够糊墙的了!

洗完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人总算才清爽了一些。

看看身上这身新棉袄,我咋看咋觉得不好意思。红彤彤的底面儿上缀着细碎的小花,一套这么穿下来,怎么感觉跟新姑奶奶一样。

大霞嫂子看了我穿上她的衣服,捂嘴使劲儿忍住笑意,“好看。不过我比你胖点儿,你穿着有点儿阔就是了。”她动手帮我扯了扯,又给我找了一件羊皮的褂子裹上。

解开我在头上的毛巾,用梳子给我梳顺了以后,拿红头绳儿给我扎了两条大辫子。再满意地看了看,说:“走,咱吃饭去。”

跟她回到了彪子他娘那屋,大娘见我这副模样,也是捂了嘴直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着捏在手里的辫梢,“大娘,您笑啥啊?”

“笑你俊呗。”

“大霞,快把盆儿端过来,咱吃饭了。”她收了炕桌上做针线的簸箕。又坐到了里面,将外面的位置让了出来。

大霞端了装着猪肉酸菜粉条的盆儿和盖着白布的簸箕进来,放在了炕桌上。又掀开白布,从里面拿了碗筷递给我和彪子他娘。碗筷下面放的是她刚刚烙好的玉米面贴饼子,一面烤的焦黄酥脆,一面儿松软香浓。

吃上一口猪肉酸菜粉条,再咬上一口,那滋味儿,真的没法形容了,香味儿溢满了嘴里,恨不得连舌头一块儿给吞下去。

“慢点儿吃,锅里还有呢。这东西好吃,但容易噎人。”彪子他娘有往我碗里添了一块瘦肉比较多一些的五花肉。

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她们俩,终还是放慢了速度吃着。

“嫂子,这饼子是咋做的啊?”连着吃了两碗粉条子和三个巴掌大小的玉米面儿贴饼子,我总算是吃撑了放下碗。果真跟她说的一样,小肚儿吃得溜圆。

“拿玉米面儿、黄豆面儿,用温水和上,里头再打一个鸡蛋,饧上大半个钟头。锅里炖着粉条子,在那锅沿儿上抹上一层油,挨个儿的贴上去,这不就成了。”她吃完最后一个饼子,拍拍手准备收拾桌子。

我想要跟着帮忙,但是大娘笑着说,“哪儿能让你来啊,让大霞收吧。”

大霞也笑了起来,“是啊,这活儿你可不能干。”

我也不知道是风俗还是她们客气,总之人家也没有让我动手,我也不好坚持。帮大娘吧炕桌拿抹布擦了擦,然后陪她在炕上坐下。

大霞收拾了碗筷后,估计是去看了看彪子和老孤头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抱着一大捆玉米杆儿进来,塞到了炕洞里面。

没一会儿,炕就烧的发烫了,大娘和我铺好了被褥,让大霞也点了油灯上来陪着坐会儿。

唠了会儿家常,外头彪子喊了大霞一声,大霞这才披了衣服回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本是打算收拾了和老孤头一块儿上路的。但是吃早饭的功夫,老孤头说,今儿个起来后看了看,天儿不怎么好,还得待几天。我笑了笑,也答应了,天要留人,走不得。

大霞和彪子他娘可高兴了,中午的时候,大霞告诉我,她已经把我那堆的衣服都洗干净挂里屋晾上了。搞得我倒是挺不好意思的。不过要真让我洗的话,估计我也是洗不大干净的。我身无长物,想着,到时候走的那前儿,多给她们一些钱吧。

又待了五天的功夫,终于能上路了。大霞给我烙了整整一大包的玉米面烙饼子,彪子他娘也给我装了一包花生和大枣。我想留些钱给她们,可是她们却死活不要,连彪子都说,我再这么的,就是看不起她们了。

歉意地笑了笑,受人以惠却无以为报,这让我倒是挺不舒服的。

老孤头倒是跟彪子一样,说她们这是稀罕我,别人看不上眼的,她们连瞅都不会瞅一眼。

再三谢过了他们,跟着老孤头上了路。

天儿挺好的,太阳暖暖的。

老孤头哼着东北特色的小曲儿,我听着倒是觉着不错,也跟着哼了几句。老孤头说,这叫莲花落(lao)。他见我有兴趣,也是愿意教上两句的。

他唱的是一段儿西厢,听着和昆剧不大一样的西厢,我觉得挺好玩儿,也挺容易学的。

正哼哼地起劲儿,突然听到‘嘭’地一声枪响。

老孤头停了车,仔细听了听,远远又传来几声枪响。那声音越来越密,中间还夹杂着像是炮火一样的动静。

老孤头脸色变了,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从车里将长杆儿枪和一梭子子弹褡裢拿了出来斜挎着系上。

他神色肃穆地看着我说:“闺女,估计是寨子那边儿出事儿了,我得回去看看。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到晌午前儿我还没回来,你就别再往北边儿走了。赶着车往回去,听见没有?”

我愣愣地看着老孤头,“大爷,出什么事儿了。”

“别问,别管,你就在这儿等着我。”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寨子那边跑过去。那动作麻利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

我想了又想,终还是扯了缰绳,拿起鞭子往回走。没一会儿功夫,就追上了老孤头,我放慢了车速,将鞭子丢给他,“大爷,上车!”

老孤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利落地跳上了车辕,‘啪’地一鞭子让马车飞跑了起来。

越往近走,那枪声听着就越响亮,我心惊胆战的捏着手里的枪,下意识地将它上了膛。手在发抖,牙齿也在打着颤。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出决定将马车赶回来,但是我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必须要这么做。是的,我即便是害怕,但是却也这么做了。

那枪弹后的硝味儿越来越浓,等快到寨子的时候,路边林子里竟然发现了几具尸体。有寨子里的人,也又穿着军服的士兵,那马儿就站在死去的人身边,时不时还用鼻子拱拱他们。

老孤头将车赶到一处稍微隐蔽一些的地方,他下了车,再三吩咐我不准下来,就在这儿等着。

我点了点头,老实地躲在了车上。

看着老孤头远远走了,我心里更加害怕了,双手拿着枪对着车外面,眼睛更是四处察看着。

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听到枪响声,我冷的手都已经快要拿不住枪了。但是我绝不敢将枪放下,只是将手凑近了嘴边呵点儿热气儿,好让手有些知觉。

再等不住了,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了。我下了车,按照记忆里的路往寨子那边走去。

还没有走上多远,我便遇到了骑着马的士兵,想躲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站住,再动就开枪了!”他们那黑黝黝的枪管对着我,厉声将想要逃脱的我呵住。

我将手里的枪藏到了怀中,慢慢转过身来,“军爷,您……您别拿枪对着我埃”

他将我打量一番,嘁笑一声,收了枪,回头跟另一人说:“哟,竟然在这儿还能碰上一小娘们儿啊!”

另一人看着我却是皱着眉,“当心着点儿,谁知道是不是那帮胡子的女人。”

本来还笑着的那人听了这话,也是谨慎了起来,又将枪对着我,“给我老实点儿。”然后又吩咐旁边的士兵,“给我把她捆上!”

旁边的士兵得令后下马,拿了一根粗粗的麻绳过来,两人将我按在地上紧紧绑祝

他们将我往马上一横,又调转了头往寨子那边行去。

一路上过来,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尸体。到了寨子里面,我已经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下意识地四处看去,我找到了彪子、彪子他娘、大霞嫂子,他们或躺或趴在那儿,身下的血已经将周围的雪染红了一大片。

眼泪瞬间便夺眶而出,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他们还是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的啊,现在,现在他们却是躺在那儿,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

模糊的视线下,我又看到了老孤头,他背后中了一枪,也倒在了地上,棉衣被血浸了个透,手中还握着那把长杆儿枪。

“这个是刚刚在外边儿抓到的。您看看?”将我带回来的那个家伙,把我从马上扯了下来。

我跌坐在地上,恨恨地看着他们。

“哟,还真漂亮啊!”他色眯眯地打量着我,摸了摸下巴,满意地对带我回来的那人笑了笑。

我很想吐他一口唾沫,咬紧了牙关,死死盯着他。

“你们这帮王八蛋,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连老人和女人、孩子都不放过,你们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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