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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答应我,只要我帮着几次,便把我调到宝玉少爷的房里,我老子娘说过的,跟着环少爷没有前提,不如跟着宝玉少爷,他才是嫡子嫡孙。”引泉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扫花的手,“太太吩咐的,我并不知晓这里有什么,我只是平日跑跑腿,告诉太太,姨奶奶院子里有些个什么事,我没做过坏事,我不想死,不想死!”引泉一边说着一边泪如雨下,她已经四五天没打理了,原本梳整齐的发丝凌乱的垂了下来。
扫花慢腾腾的把自己的手臂从引泉的手掌里抽了出来:“哭什么,若是环少爷不死,我们便不会有事,如今你且跪着让菩萨行行好放过我们少爷,不要收了去。”
“菩萨,对菩萨。”引泉四处找了找,觉得是西边的方向就跪下来碰碰碰的磕头,从来没有这一刻如此接近死亡,她想起了老子娘说起的那几个早些年跟着先珠少爷陪葬的丫鬟们,又想起老子娘斜着眼跟自己讲环少爷的不好,她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明白过,捂着脸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娘啊,你害了我啊,害了我啊,我的亲娘啊。”
贾环听了一耳朵引泉的哭号,还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于是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他这会烧的最厉害的时候,眼前不黑反而白了,白花花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他的手指摸索着床单,抚着床沿感受着棱角分明的雕刻。他的脸贴着软枕,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多活一事便是赚了,只是连着两世加起来不过才二十七实在是太亏了。
他忽然就看到了那个打小把自己的抛弃的妈妈,那个总是喊着要打断自己大腿的爸爸,又看到总是嫌弃自己的奶奶,在自己的葬礼上哭的稀里哗啦,哭什么呢,他明明死的很好,是为了救人才死的。
贾环想着上辈子做了一世的坏孩子,这辈子努力的做一个勤奋上进的好孩子,只是世道似乎不允许,真可惜。他感叹着,实在可惜了。
等着贾环再睁眼,他发现自己的门已经被扫花撞破了,她扶着自己正在给自己喂水:“换酒。”贾环吃力的吐出了两个字,扫花忙把手里的碗放回了桌子上面,拿过了酒给贾环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