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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遗憾,他有太多,他觉得自己生来就是一个遗憾,他走的每一步都距离他圆自己这个遗憾变得更加遥远,他没有资格选择,从他被金爷带回金府,就注定他成也是这条路,死也是这条路。
这一天来得不算早,他已经在蒋华东身边苟活了十五年。
有些债,还是早点偿还才能踏实。
裴岸南这一夜都没有睡,他坐在床上抽了两盒烟,将自己这短暂一辈子都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到最后他闷笑出来,裴岸南这一生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大约只能有后人来评说了。
他在天刚亮便离开了酒店,没有和经理打招呼,悄无声息就走了。
他在街上买了份食物,仓促的吃掉后,打车去了一趟墓园,在半山腰的一处松柏后找到了林淑培的碑陵,他一言不发,没有表情,只是在碑前默默伫立了很久,他从最贴身的口袋内摸索出一张照片,非常陈旧,有的边缘还破了一个角,这是十七年前,他在林府初见林淑培,那是她已经和蒋华东订了婚,他还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只是觉得她笑起来非常明媚,让他禁不住怦然心动,就像更多年前,他年少青葱,那一晚在金府的清月屏见到了一身月白色丝绸旗袍的云冽,他一生只有过两次心跳动的时候,一次给了云冽,一次给了林淑培,全不是属于自己的女人,前者卑微得爱着他,他没有给予任何,就连她死,他也只是无助的看着,看着那一滩鲜血,带走了两条性命。后者他爱的卑微而疯狂,隐晦又禁忌。
他觉得自己都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