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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怀雅苦笑:“我家里就我一人进了门派,父亲打算让我取得佩剑、名字正式录入清虚派典籍之后让我回家定亲。”
苏溪亭的眼睛陡然睁大,作为一个现代人类,她对于“定亲”一词感到无比隔膜:“定亲?和谁?你不是要修行吗?”
“别指望了,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听说张家大少爷考了监生,现在就等着娶亲然后到地方述职。”
“什么玩意儿?!你不是想留在这里的吗?不是说要学御剑吗?”
乐怀雅:“你没发现吗?许多跟我一样没改名的弟子都是家里在朝为官的,比如齐晚思她们,一看就是不打算久留、混个名头将来在朝中笼络同样背景之人的。师父还有其他师叔师伯都很不喜欢这样的弟子,但是没办法,只能任由他们来去。
“但是——我上个月一直给家里写信陈明利弊,他们总算同意让我留在清虚派啦!”
苏溪亭:“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陈明利弊的。”
“那简单,弊处无非是这十几二十年家里不能攀上张家那样的亲家,利处就多了,比如说过个几十年我成了玄溟堂堂主,我们家在清虚派也有一席之地,不再给齐家压着了。”
要是韩潍舟知道你对他的位置虎视眈眈,还会尽心尽力传课授业吗?苏溪亭说:“那个张家大少爷不会是臻午堂张烒远的兄弟吧?”
“就是,好像是叫张式遥,”乐怀雅蹦蹦跳跳,“你说我的名字怎么改好啊?我觉得三点水加隹的‘淮’就不错。”
不待苏溪亭回应,乐怀雅摊开一张纸,提笔端端正正地写上“乐淮雅”三字。窗外突然暗了下来,北方的天空隐隐发暗。
京城的第一场雪来得太早,许多人家从柜子里翻出棉袄棉鞋。东城乐家宅邸内,鸿胪寺少卿乐扬成坐在灯下,核对着两份账簿,夫人为他披上外套。
“找到了!”乐扬成激动道,刚披上的外套掉在地上。
“什么事情让老爷如此高兴?”夫人弯腰捡起外衣,问道。
乐扬成回身拉住夫人的手,眼里是跳动的烛火:“户部梁学谦私吞贡品,御史台明知此事,那齐诤之身为御史大夫却多年不闻不问,包庇他父亲的学生,此次东海珍珠进贡,五斛去了三斛,总算被我查到了。明日上朝定要将此事上报陛下,不能任由齐家作威作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