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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沈老大说不能分开,”赫兰千河敲了敲左腕的水玉银箍,“他要找我容易,你丢了怎么办?”
“也是,啧,怎么什么好东西都有你的份?”苏溪亭有点妒忌地看着他的腕箍,“燕子寒穷得天下皆知,要是知道遗产给你分去了,说不定会从坟墓里爬出来。”
“要这样他都能爬出来,万一知道隙月剑的下场,不是要气得窜到天上去。”
“哈哈有道理……阿嚏——”一阵风过,苏溪亭打了个喷嚏,“我说这里怎么空荡荡的,连个能躲的地方都没有。”
赫兰千河突然拍她的胳膊:“诶诶诶!后边有人过来了!是一支骑兵。”
“巡逻的是吧?”苏溪亭朝着新平府的方向望去,见二十余匹马踏开路上的积雪,向着他们蹲点的方向冲过来,“我去——来了!快趴下!”她迅速卧倒将白披风盖在身上,伸手去拽赫兰千河的披风却拽了个空,然后转脸就看见对方早就盖好披风,脸都没抬起来,一副恨不得埋到雪里去的样子。
那是柳杨枫手下的边将,看样子是大概是例行巡逻回来,到新平府探查朝廷是否增兵,顺带吓唬秦维亮。
马队从头上过去,苏溪亭抖掉头发上的雪,说:“我看也没几个人嘛,秦太守不是说柳杨枫每次都是动辄数百人、声势浩大的么?”
“这你就不懂了,跟上头汇报问题,最好往严重了说,说轻了,朝廷就不会给钱。不给,万一柳杨枫打过来,雍州失守,太守怎么说也有责任吧?给了,万一雍州还是失守了,只要之前渲染过敌人的可怕,上头总不会罚得比没说过还重吧?”赫兰千河抬起脸,“秦太守这是为国为己都考虑到了,多大的智慧。”
“你说的真有道理,不过我们要不要趁现在进去?”苏溪亭指着北边的营寨,“门要开了。”
“你别动,我去。”
不待苏溪亭出声,赫兰千河摘掉披风,默念移形咒逼近马队,看呆了大路下边的队友。而后化为灵体,附上最后一名骑手的身。见状苏溪亭不由得在心里为队友鼓掌,太机智了,附身混进去怎么都比他们俩翻墙进去要安全啊!
然后被附身的那名骑手周身一震,向左翻倒,似乎伴随着骨头断掉的声音,摔落在道旁的积雪中,一声惨叫刺破苍天。
其余骑手们闻声调转马头赶来查看,只见平日里沉着的同伴正捂着胳膊哀嚎,以为他昨晚给人顶替了执勤,劳累过度所以摔下来还断了胳膊,纷纷要撕下衣衫替他固定断肢。
赫兰千河心说这真是太坑爹了,本来想给老苏留一个绝尘而去的机智背影,却差点把脸摔到地上。上回因为卫溱筝身体里还有一只恶鬼,他光顾着打人家脸,忘了练练怎么操控人身;方才他靠着元神压制了这个凡人的意识,刚能视物,就看见天空呈九十度翻转。
胳膊是人家的,断了不能自动接上,痛却还是存在,赫兰千河为了不露馅,回绝了这群大汉的好意,勉力翻上马,靠着以前在英格兰花钱砸出来的骑术回到营寨,到医帐里休息。
夜幕降临,赫兰千河趁大夫去吃饭,从骑手的身体里脱出,临走时回头看了看这倒霉蛋,小声说了一句抱歉,踮着脚溜出帐篷。远处的帐子边上有几堆柴火,谷物的气味飘了过来,他接连几个闪身,避开巴望着吃饭的守卫,绕到大营北面,按理说补给从愬远来,此处应该有门。
他蹑手蹑脚地找了一会儿,果然见到一座木头大门,锁着。
不过这难不住他,御气而上,攀着栅栏翻过去,轻巧落地。动作十分,难度九分,可惜不能让人看见,赫兰千河略感遗憾,向着愬远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