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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圣殷瞥他一眼,这般大大咧咧把“妖族”二字挂在嘴边的妖族实在不多。
“沈师祖也不回去咯?”
“是啊,不很正常么?”
要命了,玄溟堂本来就比其余分堂弱些,上边千星宫又没人撑腰,想到这苏溪亭叹口气:“我师父又得受累了。”
“确实,”余圣殷开口了,“三月花宴,事务更多。”
“花宴?”赫兰千河问。
“是这样,大概是八年之前开始,每年收徒之前门派都要搞个赏花会,同年弟子互相比试,选一小撮人出来修习更艰深的道法,其余的跟着新弟子再学一年,”这也是为什么齐晚思会跟苏溪亭一块背诵经文,她接着说下去,“有些人也明白了门派的意思,反正本身资质不佳,靠着家里关系进来,早晚都得下山。就是靠这招,才将齐家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户赶干净。”
“今年不收弟子。”赫兰千河提醒她。
“重点是赶人,再说了,就算是灵渠子,一辈子也没带多少徒弟,哪来那么多天生仙骨。”
图纸晾干过后,苏溪亭将其送往公输染宁处,与收拾包袱离开的齐桓景擦身而过。
夕阳沉下地平线。
尽管白天说得气冲云霄,夜幕降临之时,沈淇修屋里跳动的烛影,依旧让赫兰千河想起那个死不瞑目的老头子,也是在一片昏暗的烛火里笔直地倒下去。
沈淇修坐在桌子边上,听他背完一段冗长的经文,叫他在自己对面坐下。
“我看看你手腕。”
赫兰千河伸出右手,沈淇修拉过去,盯着手腕上那片完好的肌肤,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只说:“你的运气真的很好。”
而对方却没动,目光游离。
“怕了?”沈淇修小声问,“你今晚就在这睡吧,不用看书了。”
赫兰千河忽然问:“那个陈宇青……他在关外呆了有将近一百年吧?”
“是。”
“那他、他应该有家人对不对?”
右手被斩下,痛极的赫兰千河根本无暇他顾,本能地将枪口指向对方额间,可后来想想,陈宇青既然是长老,那么一定有族人在等他回去。早知道能断腕重连,他就不该开枪,直接一枪管拎上去敲晕对方,才是正确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