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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平府又落了一场雪,北面的城墙上头军士们将积雪铲到箩筐里,装满了就倒到墙外。
尽管三月过了一半,北风照样在雍州大地上奔跑,一天要下好几场小雪,刚扫干净又铺一层,赫兰千河选择罢工,躲在沈淇修房里对着炭盆学布阵。玄溟堂对阵法的研究不如雁离堂,只有沈淇修精通此道,眼下柳杨枫随时可能破阵而出,沈淇修担心自己忙不过来,让赫兰千河提笔在纸上将压阵用的四张符文抄熟,务必要一笔成型。
愬远城跟愬远镇之间的关隘名为万仞关,峬峭的山头终年披雪;公输染宁布下的*阵书面名称为“浑天春秋阵”,将四类对应四季的符纸埋在地下,汲取天地之气,春有柳絮,夏有飞花,秋有落叶,冬有飞雪,让阵中之人眼花缭乱,无法走出。但考虑到万仞关只有冬天和短暂的春季,且周边没有半棵木本植物,赫兰千河建议放弃夏之“祝融”和秋之“蓐收”二符的使用,修改春之“句芒”,而冬季的“玄冥”可以埋得更多。
阳光从云层后探出,打开窗户,屋内一片明亮。
沈淇修微微笑道:“若非亲眼见过你们那边的情景,我肯定会以为你从前也是道者。”
赫兰千河提着笔:“修仙者?其实我们那也是有的,不过都在网上,分布在不同的游戏里,级别跟门派比你们这多多了。”
沈淇修:“游戏?对于你们而言,修仙竟然是游戏?”
“嗯,现实中大家都是凡人,就以为学会了法术日子会过得比较开心,所以很多人都喜欢玩这类游戏,”赫兰千河说,“可我学会了法术,却比以前过得还惨,要能回去马上戒游戏,老老实实读书。”
“你想回去?这边不好?”
“也不是,我亲戚都在那边。不过应该不可能了,毕竟我们家的习惯是火化,”赫兰千河想想说,“就是把尸体烧成灰。不管怎么说,能留一条命我已经很高兴了。”
沈淇修只是看着他,漆黑的瞳仁里包着说不清的心绪,忽然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这真是个丢脸的问题,赫兰千河想着反正今天有空,就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详细地讲了一回,从他想泡同桌的美女到被人按在地上打,将许多苏溪亭都不知道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沈淇修,最后他说:“其实这事我的责任最大,那个叫我去玩跑车的那票人家里太有势力了,实在是得罪不起;那天其实是好几辆车撞到一块了,他们家族要么有人当议员,就是大臣,要么就是给本地政府赞助,被撞的黑帮都不敢找他们麻烦,结果只有我一个给拽出来,”他翻个白眼,“妈的,要不是我爹官小,我叔叔又要拉单子做生意,我才懒得去给那帮混帐背锅。”
难怪他跟苏溪亭比见识更广,也更会玩,忽然沈淇修的左手按上赫兰千河的右手,在纸上带了一个弯:“这里的笔画要夸张些,否则一张符纸画不下。照你的个性,竟然能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