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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兰千河:“我说句不吉利的,剩这么点人,万一那天跟八十年前一样同人开战,会不会人手不够?”
沈淇修:“所以得挑仔细了,不过要真打起来,也是几个尊者顶着,小辈上去容易添乱。”
他讲的是客观事实,一个腾云境能打几十个琴心境,如今放眼九州,茅山派八十年前元气大伤,就剩严霄宴跟谢晗光两个撑门面;天一派自己将高手收拾了七七八八;望海堂不问世事多年;宣明派全靠张溟轩留下的独门秘咒做买卖;另有不足道的小门小派若干,只剩清虚派人杰地灵外加韬光养晦,留下一众高手。树大招风,整个仙道都对清虚派这棵老树眈眈而视,如今恐怕还要加上朝廷。
南宫煜文曾经有过广开门庭,迎天下钦慕之人的愿望,给八十年前一场战火一烧,就只剩一点草根般蜷缩在地上的求生欲。于是他接纳了沈淇修的意见,先是削减资质不足的弟子,往后还会逐渐断绝与凡间的往来;鱼尘欢已经在始阳山布置了五重防御结界,必要时可将整座山隔绝于世外,学望海堂从此隐居避世。
事情务必要做得机密,几位尊者也开始对外隐瞒实力,尤其是公输染宁,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突破了晖阳境,招来他人暗箭几根。这里头沈淇修出谋划策不少,搞了一堆压制灵力的符咒出来,可没想到自己这先出了问题。
现在这事会不会闹大,就看夏随春跟严霄宴的人品了。以沈淇修的阅历来看,道者的人品是个极其靠不住的东西,他只能期盼门派里动作能快些。
与此同时,比起幸运的褚珉泽,段云泉对沈淇修的调查可为出师不利,道者若是外出,都喜欢去友派小坐,多少会留下点行踪,但沈淇修这人似乎没有跟其余门派往来过,亲族早已流散,朋友更是没听说过,说是离群索居也不为过。
段云泉从钱君安手里接过几张纸,说:“你伤才好,就不要四处跑了,这些事交给别人。”
闻言钱君安的左肋隐隐作痛,自从被赫兰千河以全垒打的姿势击飞,面子与肋骨全碎在长庚台下,他便顺带连着沈淇修一道咒骂起来:“多谢大师兄,我这点伤不打紧。”
“我知道你跟赫兰千河结了怨,但凭你还对付不了他。”
“……是。”钱君安总觉得大师兄从雍州回来,对清虚派的态度有点变化,也许只是错觉。
“还有,我方才看见游弘瑛在院子外边,别让他进来,省得又给左护法通气。”
“好的,我这就赶他走。”钱君安低头要走。
“慢着,”段云泉忽然叫住他,“王邵筠估计已经跟左护法禀告过,你去宫里探探口风,或许左护法知道的比我们多。”
钱君安领命,先是呼呼喝喝地赶游弘瑛,后者赔笑说:“师弟,掌门叫大师兄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