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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跟我一块上!”迟立贤扭脸冲着同门喊一嗓子,那些个弟子给突然发动的阵法引来,摸不清状况就跟着一窝蜂上,风刃如骤雨,却远逊于段云泉闪电般的攻势。
门框上多出几道砍伤,碎纸片半空飞扬,周凌霄身侧茶几上的茶具被意外击碎,茶水洒了一地。然而门口的人却突然消失了。
“这呢,别找了,”众人回头一望,就看见赫兰千河抱着枪站在院子门口叹气,“唉,人家段云泉至少能看到我往哪闪,要刚才我没出声直接开枪,你们这点小地盘病床够用吗?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大夫?”
“够了!!”周凌霄的脸皮再厚,也仅能支撑他向宫里要钱,在赫兰千河面前全无招教之力。他催动阵法,院落上空狂风大作,赫兰千河的眼里倒映出数十道风痕,如同□□撕开烈风。
移形术极耗灵力,八方夹击之下他躲闪不及,干脆用枪管去挡风刀,在溅出的火花里及时脱身,身形一动倏然移到迟立贤身前,不待对方有所动作,举起枪托照着肚子砸了下去,同时脚下使了个绊子,把人放倒过后,在满院子人眼前往他小|腿上踹了一脚:“打断我的腿?!你很厉害嘛!”他踩着迟立贤的胫骨,“被我这样下三滥的妖族踩着的滋味好受吗?”
迟立贤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反手挥出比往日快上数倍的一剑;赫兰千河一时未设防,左手手腕鲜血迸溅,幸好他早有经验,捂着伤口待其恢复,后退之前不忘再揣上一脚。
突然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好似一柄利刃贯穿脑门,身体止不住地微微战栗,赫兰千河的视线模糊起来,低头看见脚底下的砖缝里亮起血光,横平竖直的缝隙拼不成阵法,但地底下透出的凶煞之气并未因此减弱半分。
赫兰千河勉强站稳,却发觉院子里其余人不少半跪在地,显然也受了影响;台阶上周凌霄双目发红,口里念念有词,手背青筋毕现。院子里的阵是周掌门剿灭无数妖族后,担心晚上会遭到报复,将一头千年王八的血洒遍小院所布置,凶毒之性绝不仅限于压制妖类,对道者同样作效。弟子就由他们自行支持,而赫兰千河,周凌霄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钱君安趁机将长剑脱手,与赫兰千河缠斗起来;后者脚步迟缓许多,但他憋着一口气,格挡之余还拼命往钱君安的方向开火。会客厅的木窗碎成木片,房内一片狼藉。
不好,在这么下去搞不好真走不了了,赫兰千河想起缩地术,绝没有逃跑的意思,他是打算遁到院子外边喘口气再打回来,可他不论往哪个方向看,都望不穿四周的屏障,心里愈发没底。
一面是钱君安的飞剑步步相逼,一面是响彻脑际的耳鸣声,赫兰千河一对二,不知该先重点打哪一个,手腕酸麻,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快压抑不住,他猜是淤血,所以咬着牙硬是扛了下来。
突然左胸被一柄长剑从后贯穿,而后猛地抽回,赫兰千河一瞬间以为心脏停跳,而后剧烈地捂着嘴咳嗽起来,掌心里全是血。他放下心来,没事,肺而已,转身时钱君安的剑砍在肩膀上,他不偏不躲,伸出带血的手抓|住剑刃。
背后果然是迟立贤,赫兰千河五指扣紧,剑刃切开皮肉,他不在乎自己流了多少血,只想拿枪托往迟立贤脸上砸;钱君安佩剑被夺,心里自然大为震恐,早就知道赫兰千河不怕皮外伤,特意找最疼的地方砍,结果这人比他预料的还要丧心病狂,他只好将全部灵力灌注于佩剑,但赫兰千河就是不松手,眼底的红色愈发炽烈,周身骤然间火光冲天。
靠得最近的迟立贤急忙后退,赫兰千河朝着他胸口送了一发火符,炸开红光一片,而后他抓上佩剑的剑柄,将其牢牢控制。地里的血光被火光逼退,耳鸣轻了许多,他也懒得继续填弹了,直接召出火龙扑向台阶上两人;周凌霄腾空而起,脑子里一片混乱,大徒弟抓来的是个花妖,经证实为千星宫弟子,结果使的却是火系道法,他真有些后悔方才响应钱君安太积极,眼下可如何收场?
大火烧上房顶,钱君安冲着满院子声嘶力竭地喊:“你们现在不动手,是想一块被他杀了吗?!”随即推了周凌霄一掌,“别念了!没看见对他没用吗?!”
这句话提醒了所有人,十来人扶着剑站起来,他们手里都沾了妖族的血,又以为赫兰千河是来报复的,自然格外害怕有朝一日会落得同样下场。三流货色的拼死攻击虽精度有差,却带着一击必杀的决心;赫兰千河旧伤未愈新伤又添,除了胸口登时多了十来处深可见骨的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