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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走了。你记得帮我找方周。”她没往丛林深处走两步,就消失在雾霭之中了。
山里的野鸡叫得比较急,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唤起了东方的鱼肚白。鱼肚白在东方挂了好久,也不升上去,也不落下来。
日出时分是一天中天气最冷的时刻。我手臂受了伤,流了好多血。此刻禁不住直打寒颤,冷汗一粒一粒地往上冒,不一会儿功夫整个衣服都湿透了,汗水还顺着额头一个劲儿地往下流。
这么坐在地上也不是一个办法,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一双腿软趴趴地使不出半点力气,走起路来都踉踉跄跄,一步一摇,艰难地向着山下走。走了几步实在是支持不住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路边的枯树上掰下一根稍粗的树枝,拄着继续往前走。
每走一步,我都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事物已经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好多重影,路边的树和草都变成了飞蛾,一只只的都冲着我横冲直撞,撞得我浑身酸痛。一个不小心,我被撞到在地,挣扎了好久却怎么样也爬不起来……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亮了。我浑身轻飘飘的,一阵风吹着我的衣服猎猎作响。我自己站在床边上,看见顾盼半跪在床头,不停地抽泣。
我耳朵轰轰作响,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我蹲下去,试图想要安慰她,但是我伸出手却怎么样也碰不到她。
我突然之间开始觉得着急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已经死了?人鬼殊途,所以我才碰不到她?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妈该怎么办?谁去照顾她?顾盼又怎么办?我着急的不停拍打床沿,但是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无法触碰倒床沿,只是我一个劲儿地甩着手。
我看见床上躺着的另一个自己,身上的伤痕溢出的鲜血把不知道是谁给我新换的衣服已经染红了。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脸上已经没了颜色,嘴唇已经泛白,上面尽是干裂的伤口,细长的伤口上都是溢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