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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了多少钱?”工人问道。
一件衣服的价值由钱衡量,一副油画的价值由钱衡量,人亦如此。
“五十茵币。”狄纫面无表情。
听到狄纫的回答后,工人被烟呛到了喉管,一阵咳嗽,五十茵币说不定连狄纫被撞破的裤子都买不了。
“发生了什么?”工人十分讶异。
“撞我的人是区干部的侄女,不仅没赔钱,我还因为违反交通法则影响城市面貌赔了五十茵币。”狄纫吸了一口烟,随之把烟雾从鼻子中呼出。
“干!你他吗的横穿马路?”工人问道。
狄纫露出玩味的笑容,“不,当时我他吗的站在绿光铺天盖地的斑马线上。”
工人听闻不说话了,静静的吸着烟,狄纫也静静的吸着烟,一阵无言,气氛无比沉闷。
直到两人把烟吸到只剩烟头的时候,工人终于说出一句话来:“这该死的社会,法律拥护的是权贵,对待平民的只有惩罚。你想过报复吗?”
狄纫的笑容中透露着绝望,“怎么报复?九岁的瘸子,还是我那患上阿兹海默症的老爹?”
工人听得胸口一阵发堵,早知道他就不该假装有兴趣,他想安慰狄纫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有些想为狄纫打抱不平,但这不现实,他有自己的家庭。
“抱歉,跟你说了这些。”狄纫把烟头直接在杵灭在自己手掌的老茧上,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工人站起身来摆了摆手,示意着狄纫他无所谓。
工人看了看手表,“到点了,回家吧。”
工人看着腿脚不便的狄纫善意的对他伸出了一只手,想要把倒在煤堆上的狄纫给拉起来。
狄纫淡然一笑,他双臂撑在煤堆上,他双手和右腿同时弯曲发力从煤堆上跳了起来,随之他在原地打颤子的跳了几下以此来协调身体平衡才勉强的站住。
“我自己能行。”
工人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工厂。
狄纫也披上自己皱巴巴的外套,跛着脚一瘸一拐的向工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