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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晗不才,皆因庾郎神骏主人厚爱才有幸立于此”,淡淡的声音不慌不忙,丝毫不因儒士们的刁难而慌张,“至于东座,实是主人垂爱,萧某不胜荣幸!”
我是因为庾翼和张家的原因才来的,我坐东边也是因为张家的安排。你们要不平就去找主人讨个说法,寥寥几语萧晗便成功地将矛头转移。
趁热打铁,萧晗将音调提高了几分,朗声说着,语气中竟带着反诘:“君子以厚德载物。古人欺我,诸位皆是君子,我却不见诸位厚德载物!倘或我诚无才,诸君亦应如泰山般,何故因木下泥土而撼动?”
“何况乎诸君怎言我无才?诸君以为家师糊涂乎,岂会育一无德无能之人?”
你们这些人口口声声大儒名士,却连名士最基本的宽以待人都做不到,即便遇一白丁,真儒士者亦应宽容,哪像你们这般咄咄相逼呢?萧晗这一番话说得那些满口礼义的士子羞惭不已,此郎之言着实有理,到底是他们糊涂了,枉为大儒啊!
在座的士子也是明理知羞的,听了萧晗这一番话也找不出反驳的理儿,个个皆举袖拭汗面露惭愧。后来他们又听桃源主人之名号,于是幡然大悟,是了,桃源主人之弟子怎会无德无才,到底是他们糊涂了,到底是他们当了一回小人!
当世之人尤其推崇清谈,如今萧晗一番言语令得诸人哑口无言,故而今后萧晗也算打入了江州名流之中,是以张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良辰佳时,诸位何寡言少语,何不举杯邀乐!”张家虽算计落了空,可面上也仍得撑着,故而亦装出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祝酒。
张家的人缓解了气氛,方才士子间的那股羞惭也渐去,转而换上的高谈阔论的欢乐。
“如萧郎这般清冷之人竟也是能言善辩的!”庾翼握着酒杯温雅地微笑着,只是没有看着萧晗而是专心致志地赏着歌舞。明明是赞叹的语气,可萧晗分明听出了玄妙之音。
萧晗正要说什么,忽然庾五身后的护卫上前俯首靠近庾五的耳畔不知在说什么。
那护卫退下后,庾五才将专心观赏歌舞的眼神转了过来,黑曜石的瞳孔里全是萧晗的影子。他抿了一口酒,温声笑着说:“萧郎数次借庾某人的势,今后怕是不能如愿了!”庾翼的嘴角总是时常盛开着温暖的花,此番言语亦是他素日的温和。
萧晗定定地盯着庾翼,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萧郎以为‘祸莫大于轻敌’如何?”他自是不需要萧晗给出答案的,“萧郎以为我若是中了什么毒害了什么病如何?萧郎以为我若是如此了张家又当如何行事?”
庾五倒是说得气定神闲,仿佛在与萧晗谈论什么诗书棋艺,优哉游哉的。然萧晗却听出了言外之意,张家确实不敢对庾氏动手,但是令庾五生场病还是可以的,而张家亦完全可以在庾五缠绵病榻间大施拳脚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后顾之忧。而庾五则打算将计就计,他要令张家轻敌,故而斩草除根。然而这样却是对萧晗最无利的,庾五的将计就计势必会拖延很长一段时间,张家也算聪明,只要庾五病了,他有何必考虑到萧晗与庾五之间的微妙关系,到那时候他便会至萧晗于死地了!总而言之,萧晗势必不能令庾五行此计!
彼时,玉蘅又轻轻靠在萧晗的耳畔道:“主子,张家在酒中加了东西,欲针对庾五!”
看来剿灭黄龙山匪一事令得张家慌了阵脚,张家坐不住了,竟这么急着下手。神色一转,萧晗猛然想到,此等大事张家定是要谨慎谋划何故这般容易地令玉蘅刺探到了,看来定是故意令自己知道,然后等自己揭穿之时,张家再稍微运作将一切推给自己,如此这般自己还真不能拆穿了啊!
再望向庾五,只见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眉目间亦还是温润如玉的笑意,仿佛这件事不关他一般。
萧晗张了张口,最后也只淡淡地说道:“萧晗还是那句话,‘草中之蛇虽不可惊,然惊弓之鸟必有差’,如今这鸟已被我惊起了,还望庾郎细细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