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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得了杜流芳吩咐,只好留了灯提步朝烟霞阁而去。到了长廊拐弯处,也不闻杜流芳唤声,暗自憋起腮帮子,在长廊尽头消失不见。
杜流芳提了裙缓缓下了石阶,步入中庭。天上一轮浅月吐出淡淡的月辉,在那开得灿灼的红梅上渡出一抹暖暖的荧光,好似在跟红梅挑逗嬉戏。这时杜流芳心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只觉得这庭中几棵红梅比那妖娆的海棠来得明媚的多。她嘴唇一扬,露出一抹浅笑来,几步凑了过去,想摘一朵。
或许是她太过沉醉于眼前这可爱的红梅,竟没有察觉她身后多了一道暗影。等她轻巧巧折下一朵红梅,欲戴在耳边之时,忽然感觉身后有一浓重的鼻息打在自己耳垂之上。
杜流芳这时才觉得不对劲儿,双肩一抖。一般男子的气息不会这样憨重,唯有莽夫醉酒之人才会如此。杜流芳眼前不由自主浮出一张色咪咪的脸来,心头由不得一怵。
还不等杜流芳迈出一步,腰间已多了双铁臂,狠狠将自己框住,好像要将自己的腰身给拧断一般。“美人儿,原来美人儿喜欢这红梅啊,真是太有品味了。回头本将军也在府上种上满府的红梅,迎你进门,可好?”男子粗鲁的声音在杜流芳耳畔响起,犹如魔障。
闻言,杜流芳心中大骇,这是内院,那人绝不会如此不知轻重私闯别人内院的,除非有人授意!“放开!”杜流芳咬住双唇,冰冷的眸子里射出一阵凛冽的光芒,声音也冰冷到了极点。
传说那将军残忍冷酷,私底下还有一个嗜好,那便是玩弄娈童。原来这样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那人对于杜流芳所说的话语置若罔闻,一双强壮有力的手在杜流芳腰间来回摸索着,那手下得极重,狠命一般地捏着,嘴里状似不满意地哼唧着,随后他双手辗转,扶上了杜流芳的臀,仍旧是死命的捏着。手里满满的肉感终于令他有了一丝快感,哼哼唧唧的声音变得快活起来。
杜流芳被那人捏的没差点背过气去,想要大声叫人,当这时晚宴还没散去,哪里会有人往这庭院深深处来。但是她也不能让自己这样坐以待毙,因为很快,便会有人往这边过来,而那时,所有的都已经晚了。杜流芳现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但是有想不出一个十全的办法,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挣扎生生折磨着她。她想逃离,可是那人的另一只手却深深地框着她,她一个不过十三岁的弱质女流怎么可能挣脱,挣脱之后,她又如何逃脱?
杜流芳陷入深深地苦恼和后悔之中,若她不再这庭中逗留,早早回了自己的院子,不就甚事儿没有了?
后悔之余,一个念头突突从心里窜出。
“呵……”中庭之上,响起了一阵淡淡的、轻的犹如一阵微风细雨的笑声。只是那笑声里分明是夹杂着无限的嘲弄声,令那身后的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忽然这一切变得古怪起来,那男子黝黑的脸上浮出一丝疑惑,“你笑什么?”从来,那些人在他面前都是要死要活,求爹拜娘,哪里还会笑得出来?
杜流芳却若无其事般转过脸来,一张莹莹如玉的脸上印着清冷的月辉,曼妙地犹如广寒宫里居住的仙女,这一切令那个色胆包天的将军心旷神怡、如沐春风。杜家夫人果然说得不错,这女子果真不同于其他的庸脂俗粉,举手投足透着大家闺秀的礼仪风范。自他家那个短命的死了之后,有哪家的闺秀愿意嫁给他做续弦,除却玩弄一些寒门出身的贫女,他何时碰过如此高贵清妙的一个人,一颗色心在他胸腔里狠狠打着鼓,眼前这个女子真是令他太满意了。
只是忽地,那女子面色一变,清丽的脸上浮出意味不明、古怪之极的笑容,那双俏丽的眸子也如古井一般满是幽深古怪。男子脸色一变,正欲开口,面前的美人却率先动了动唇,“听说您是为将军,在小女子看来,您连那茅坑里的臭石头都还不如。”
南宫凌的脸瞬间变得又黑又臭,如若他之前看不懂她面上眼里的古怪,但这句意味分明的话却让他顿时了然。这女子面上分明嗤笑、眼里尽显鄙视、话语满是嘲讽。“这是什么话!”南宫凌横眉怒目,狠狠瞪着眼前这个写满嘲讽的女子。那如狼一般的眼神,让他几乎忘了她刚才还沉醉于她那举手投足间的大家气派之中。
果然是位残暴易怒的主儿,只是她要将这线引到给他指路之人身上,那便有好戏看了。杜流芳这刻也似乎忘记了刚才自己所处的险境,脸上露出一抹自信于心的笑容。轻启檀口,“将军着了别人的道犹不自知?”
南宫凌闻言,一张黑脸板起,高高的额上打了几道褶子,粗狂高远的声音如平地一声惊雷,“你这女子,满口胡言。本将军什么时候遭了别人的道了?”
杜流芳不以为然,依旧轻笑着,“呵……名利如云烟,过眼即浮云,想必将军今生的富贵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胡说八道!”南宫凌登时叫嚷起来,一张脸板得更深,眉梢还染着怒意,看来是真被激怒了。
见状,杜流芳好笑,格格笑出声来,“您仔细想想,今日来杜府的皆是我爹爹的门生,有好些已经在仕途上有一番前程了,纵使我父亲如今的地位不及您,但我父亲必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众口铄金,将军将来焉有好日子过?”杜流芳直言不讳地说着,她知道如此说来可能激怒南宫凌,只是杜流芳并不介意,淡淡地吐着那些字眼,那闲淡的语气好似在说,“哎,这朵花开到败了,应该剪掉了。”
那样淡淡的语气,却令南宫凌脸色顿变,一张黝黑的脸霎时青白交加,“可……可这是你……”南宫凌忽想起杜府夫人的话,顿时对杜流芳的话半信半疑起来。只是话还没有说完,竟生生被那弱质女流打断了话语。
“您是想说这件事是我母亲应允了的事儿?”杜流芳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
可是南宫凌却分明瞧见了一股泠然之气,那女子眼里的肃杀之气竟比那冬日的大雪还要让人冷上三分,他的声音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音,“是……”
“呵呵……”
她又笑了,南宫凌皱起大眉,他有种预感,这女子这样笑的时候,便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忽然他又意识到,自己堂堂一个武夫,战场上的杀伐拼命,热血漫天,马革裹尸他都见过,也丝毫没有畏惧过,今日却被这个不过垂髫小儿嗤笑了几许,心头愤愤不过,脸上的铁青聚拢过来,汇成滔天之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向来只是粗人,如今跟这女子又闹僵了,他也不用在这个闺中小姐面前刻意遮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