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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潇的声音终于渐行渐远,一声一声,最后落入耳朵里,像是周遭吹来的细细凉风,带着旖旎的味道。杜流芳的火热的心像是被洪水一卷,瞬间冰冷下来。瞪着眼前面部表情阴冷、眸色幽邃的安采辰,杜流芳终是气愤不过,在安采辰撤手的同时,她却手疾眼快捉了去,张口狠狠咬在肉厚的手心,一股浓浓的血腥自鼻尖传来,她的舌头也尝到一股温湿的稠液,仿佛这才泄了气,将安采辰的手丢了一边去。
安采辰强忍着疼痛,不要自己呻吟出声,见杜流芳一脸深沉地瞧着自己,安采辰淡淡道:“解气了?”
杜流芳却如泼妇般弹跳起来,声色俱厉道:“安采辰,你个疯子,你究竟要做甚!”她实在想不出安采辰将自己捉来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差那么一点儿就和柳意潇汇合了,可是在这当口自己又被这疯子捉了来,杜流芳怎能不气?
安采辰震惊地瞧着盛怒之中的杜流芳,心陡然转凉,忽的又冷笑起来:“疯子,也许是吧!”自从脑子里杜流芳的身影挥之不去之后,他就发了疯,杜流芳的身影时不时在他脑海里头闪现。淡然的、愤怒的、镇定自若的、巧笑倩兮的……这一幅幅画卷好似天生刻在了他的脑海一般,他想要躲避想要逃开,费尽心力,但脑子心里只会越来越想越来越惦记。
刚走进破屋,一股令人分外难闻的霉味扑鼻而来,杜流芳不禁皱了皱眉头,抬起眼将这四周打量一番。原来这里是废弃的破庙,屋子正中立着一尊断臂石像,是一座观音像。四周堆着杂乱的草屑,纸糊的窗子经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早已破得不像样子。这会儿那残留在上面的窗纸随风而舞,好似下一刻就要跟风儿私奔去了。顶上盖着黛青色的瓦片,早已破了几个大洞,几米阳光调皮地钻了进来,在强烈的光束之中,可以瞧见屋子里的灰尘在飞舞。杜流芳不由得感叹,这地方可真是破啊!
安采辰就安静地坐在石像下铺就的草垛里,面色阴冷,却瞧不出什么情绪。他进屋之后便去把玩着他随身佩戴的软剑上面的络子,并不理会杜流芳。
杜流芳打量了一会儿,见安采辰并没有理她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侯爷若是找流芳有事,现下并无旁人,但说无妨。”
安采辰的眸一凝,却并没有抬起头来,滞僵的手很快又重新梳理着络子,表情未变。
杜流芳急了,这安采辰心里究竟打得什么算盘?要杀她,这阵势不对啊?要绑架她,可是他又不是缺钱之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就在刚刚他还掏了五百两黄金给嫂嫂买孔雀簪子呢?他要耗着她就陪他耗着,反正找她有事儿的是他,她就不信他还这样干坐着,不找她说话了!杜流芳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也学着安采辰的模样坐在石像下面,不过两人的距离隔得远,杜流芳撇过头也不再去理会安采辰。心道倘若待会儿安采辰找她说话,她也不搭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