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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吃完,让金妈照顾他俩睡觉,玉然见王妈与母亲都守着父亲,看母亲这样一时半会也不会睡的,就让王妈在般过被子休息,到时两人好有个轮换,不能两个都熬着。
安排停当,玉然回到房间坐下,才觉得疲累非常。芙蓉心疼的伺候小姐宽衣散发,拿着篦子好好的给小姐通了一通头发。又提来热水给玉然洗澡。躺倒床上,玉然连手指头都不愿动了,但脑子还是很清醒。
自家现在的情况,父亲在时,有收入,有社会地位,可以保持收支平衡,但父亲一倒下,那经济绝对会一落千丈的。玉文、玉辉还如此小,没有父亲该如何是好呢。
虽然还有几个伯父,但大家都不是多宽裕的人家,不过是能保证他们母子几人不被人吃绝户,要想说能有多大的支援那是不大可能的。玉然就这样杂七杂八的想来想去睡去了。
且说陈山长回到家,对自家夫人说起书院王教谕中风的事,陈夫人十分吃惊:“那该如何是好,他家两个儿子都还好小。他家那个叫玉然姑娘今年都十五了,及笄时我还让人送了一份礼过去。那王教谕一旦故去,这姑娘要是守孝三年,那就十八了,那这年龄可不好找了。真是可惜这姑娘了。”摇头叹息不已。
叹息过后,心中不禁一动,对陈山长讲道:“平川侯府那七爷听说还是没订好亲事,要不我去跟侯府讲一下王家的事儿,说不定……”
陈山长断然打断:“你不要多事,侯府现今说不定已有安排,再说王家本就不愿,现在再去提说,不是强人所难吗。不可做此等事体。”陈夫人听后撇撇嘴没再说话,心说,下次去侯府提说一下王家情形,侯府有没有意思,那就看两家的缘分了。
一大早,玉然看过父亲后,将一应事宜吩咐停当后,让人给柳树井报信。王家柳树井那边的亲朋接到信后,急匆匆都赶来了。王老太太一见到儿子这样儿,儿啊、肉啊的大哭了一场,众人又忙着劝解了一番,一起掉了好多泪。
众人慢慢止住悲声,来到堂屋坐定。悲痛是必然的,但现实也是必须要面对。最要紧的就是玉然的亲事,如果王荫堂故去,玉然是要守孝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别的事儿都议停当了,就玉然婚事无法,只能多方打听,好好寻摸了。众人见玉然家忙乱,也不留饭了,事情议好后就都告辞而去,只余王老太爷、王老太太是必不肯走的,四伯母见王金氏无力打理家事,也留下来帮忙。
当日黄昏,众人正在晚饭,王妈冲进来,激动的声音都变了:“醒了,老爷醒来了!”众人听了喜出望外,一群人挤挤挨挨的冲进去,看到荫堂真的醒来了,王老太太双手合十祈祷,感谢菩萨保佑。
王金氏也顾不得众目睽睽,扑到王荫堂面前,泣涕而笑:“你醒了,可有不适?”王荫堂含糊不清的说:“我没事,不要哭了。”
玉然见父亲说话那舌头不听使唤的样,知道父亲是真的中风了;况昏迷了这长时间,脑子缺氧严重,最怕的就是脑神经压迫过久,造成偏瘫。
就走过去悄悄的摸父亲左手,发现真的动不了,心中不禁大悲;怎么前世父亲如此,今生父亲又如此,就算自己重来一遭也无能为力。玉然不敢掉泪,良久方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安慰自己道,无论如何,人能留下就已是大幸。
王荫堂倒是醒了,但麻烦也上门了。人总是这样,墙倒众人推。当日王荫堂中举后,有几户地主找到他家,求着将自家的地挂在王荫堂名下以避税。这很多有功名的人都会做这事儿,帮别人避税,自家也得些收成。
之前王荫堂还好着时,一直相安无事,两相都很有默契。但王荫堂这才倒下没几天,就有一个叫魏顶的地主找上门来。
魏顶上门先是客客气气的看了王荫堂,还很是诚恳的劝王荫堂不要思虑太多,要好好养病,以期早日康复。不过转眼间话头就不美了:“大人现在养病,小可实不好再劳烦大人。小可前些时侯挂在大人名下的地,想是大人没有精力再行照看,不如,小可收回可好。”
本就是人家名下的地,人家要回去,也是天经地义的。王荫堂当然不便阻拦,就吃力的说:“你收回也是应当的,改天你将文书拿来,找来中人,就可行交割。”
魏顶道:“大人爽快,为免再次叨扰大人养病,不如就今日了结了吧。知道大人不便,小可先行做主,中人我已请好,文书俱已齐备,就等大人您签字画押就好了。”转头对长随道:“去请中人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