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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美轮美奂多处逾制亲王府建成时,受封义忠亲王先太子早就已经入土为安了。实际上年幼楚熙一干老仆陪伴下从皇宫搬入义忠亲王府那日,正是先太子妃头七,但当今说搬,那就必须搬。
亲王府,却从来没有住过亲王和亲王妃,楚熙主动上折子要把府中逾制之处一一改过,再换了亲王府匾额,却又被驳回了。
回来他渐渐长大,当今没有为他指正妃,却一口气送来了两位侧妃,一个姓甄,来路不用说,一个却是姓许,临洮许家仅剩六房小女儿,他舅表姊妹。
楚熙抿紧唇角,脸上虽然还是一丝表情都没有,整个却绷得犹如一支即将离弦箭。这事怪不得别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他自己还是太年轻、太草率。
赵太监服侍楚熙多年,对这位小主子知之甚深,一看楚熙神情就晓得这位主子面上虽然一直不意,其实心里恐怕早就呕出了血,不过是年纪大了忍功深,才撑到了现,不由大悔,急忙忙就要拿话岔开。
“是老奴老昏聩,该死!该打!”赵太监一面骂着自己,一面从袖袋里抽出一封信:“只是还有一桩事儿要请王爷意下,宁府那边又托了信来,还是那边帮忙送来,说是那位奶奶卧病,相熟太医都瞧不好,想求了张友士过府瞧瞧。”
说到传信那位,赵太监隐蔽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信儿是王家二老爷王子腾递过来。
楚熙这次是真要笑出声来了。
他一个黄口小儿都能看明白情势,这些自诩世事通达老练精明高官显贵们却叫富贵脂油蒙了心、瞎了眼。
太子都没了,莫非这些还真当自己这个义忠郡王还有一天能当皇太孙?为了那么一丝丝只梦里才存可能,牵扯进了多少家?就算他们一个个都是两面三刀,这头惦记着自己这个太子长子,那头都搭着二叔或者四叔六叔,可天下哪里真有旱涝保收好事儿,下了河还想不湿鞋,真当别是傻子了。
至于那个妹妹,恐怕现该知道不该知道,没不知道她究竟是哪个了。
其实她不过是个外室子,就算是因为那个身份不能宣之于口亲娘一生见不得光不说还犯了他们那位好祖父忌讳,但好不过是个女儿,看上头意思,也是允了她一生荣华富贵,何苦非要来趟这池子发臭浑水?
不过八成这也怪不得她,就算她一个小女子没有这份志气,可架不住她身边都是些眼睛盯着大富贵大前程。别说她,就连自己,不也被强架火上烤?
楚熙忍不住蹙了蹙眉。他倒不是多怪那个异母妹妹失节又不肯去死,只是他确实管不了太多。泥菩萨过江,谁又能顾得上谁?
意兴阑珊将手中象牙勺子丢到窗外,楚熙接过信就顺手扔了桌案上:“这样事儿有什么好回?张友士呆府里也不过是给丫头们看看心口疼娇毛病,宁国府既然叫他去,就派送过去完了。”
赵太监张了张嘴,刚想说张大夫好歹也是下面荐上来神医,不好如此怠慢,楚熙已经大步流星向外头去了,惊得赵太监也顾不得别,急忙跟了上去。毕竟自从搬到府里,楚熙这位郡王爷就跟种了府里似,几个月都未必出一会门。
“王爷您这是……”赵太监毕竟年纪大了,一路小跑下来就有些喘,只是他一手带大了楚熙,看了太多天家阴私,总有些不放心这位主子单独行走。
楚熙也体谅他年老体弱,怕给了旁借口把赵太监从他身边带走养老,这会子闷心头郁气消散了些,也就慢了下来:“祖父不是叫多跟三叔亲近亲近?说三叔是个孝悌,今儿正好得闲,便去三叔那里坐坐。”
楚熙年轻面庞上笑意盈盈,只有落下尾音中,带着那么一丝丝不易察觉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