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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雪琼也不推脱让,先转了转胳膊,又弯了弯手腕,活动开筋骨后走到湖前两小步处停下,然后弯下双膝,上身后仰。
在右臂前后晃动了几个来回后,萧雪琼渐渐找到了合适的角度与力道,“咻”的一声,石子脱手而出,在水面上撞击后复又弹起,如此这般越飞越远,直至七八次后方沉入湖底不可寻迹。
李月容着实有点吃惊,这“打水漂”的游戏在民间中童子中常玩,她也是偶然学得,入宫后教与了萧雪琼。记得那时她也不过能打个七八下,而萧雪琼若是能打个四五下便要高兴好久了。如今多年再未玩过,萧雪琼技艺竟不退反进,她倒是真没把握赢萧雪琼了。
“该姐姐了。”对于自己的发挥,萧雪琼显然也很满意,笑吟吟地朝李月容了个“请”的手势。
李月容自不会在意输赢,为了逗萧雪琼开心还特意夸下海口装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只出手的一瞬李月容就知道自己要输了:用力过了。果然,那石子不过在水面蹦跶了四五下就沉了。不过因李月容手劲儿大,虽石子的弹跳次数不及萧雪琼,但就距离来看倒是不分伯仲。
“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李月容叹道。
“那是因为姐姐多年没玩,手生罢了。自你走后,我还时常自己玩呢。”
原来如此。
离了宫的李月容可谓“天高云阔任尔飞”,吟诗赏月游园斗鸡,骑马打猎攻营守城,哪里还会把时间浪费在“打水漂”这样无趣的事儿上。有时想起宫中的萧雪琼虽也思念惆怅,但花花世界的新奇刺激很快就能让她忘却这些烦忧。
萧雪琼则不同,可以说李月容走后她便再没什么朋友了,能说说话撒撒娇的人不过是自己的母亲,只是没多久母亲也离世了,从此她便更沉郁寡言了。闷得不行时,便自己玩李月容教她的戏耍,爬李月容带她爬过的假山。想念李月容时,就摸摸那把小胡刀,用它在画屏的木托上刻“月”字,好像哪天刻满了月容姐姐就回来接她出宫一样。
两人又玩了几回,萧雪琼微微出了些汗,映着明晃晃的日光,脸儿亮晶晶的。两人离得近,李月容甚至能看清对方白嫩皮肤上稀细的绒毛。这样的珍宝她也曾经拥有,不过在成婚后依习俗“开了脸”,无论是脸上细嫩的毛发,还是它们象征者的率性自在的少女年华都被一并绞下了。
暖洋洋的日光伴着徐徐吹来的清风,身心皆松弛下来的李月容感到了久违的疲惫。
见萧雪琼也出了汗,她便指了指不远处两棵古木间架着的秋千:“过去歇歇吧。”
萧雪琼的汗纯粹是被晒出来的,并没觉着累。不得不说,在女役所劳累了数月,身板虽依旧看着单薄,但实则比往日结实多了。
不过见李月容已经走了过去,便也跟了上来,心想不若帮姐姐推秋千吧。
这秋千做得简陋,不过是一块不宽且短的厚木板两端打了孔,穿绳系在了两边粗壮的树上,日晒雨淋的痕迹很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