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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曼青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如果不是这种情形，还要时刻担忧着牢房里的张野，她倒是想好好欣赏一下沿路的景色。这会儿所有的景色在她看来都是灰蒙蒙的，如同被她的心情感染一般，都笼罩上了一层烟。
高四两见大家都不说话，就没话找话说，“曼青你看那边那条河，那是桐河的一个分流，水是从那边的高山上流下来的，很清甜的。而且那条小河里还有一种鱼，平时都是粘在石头上，很难抓，但是几乎全身都没有骨头，做成清汤很好吃——”
周婶也知道这种鱼，两人立即就这种鱼聊上了。
“我年轻逃难的时候也吃过！哎，那会儿苦啊，大家每天都在河里去抓鱼，到后来别说鱼了，连田螺和小河蚌都吃光了……”
曼青知道他们是想开解她，也凑过去问道：“四两，你怎么知道这种鱼，你也来这里抓过鱼？”
“来过！怎么没来过！这附近十里八里的小混混啊，基本上都来过这条河！你想啊，这河里的鱼好吃，又不要钱，抓到鱼了呢，就弄个东西清水煮，放点盐，放点薄荷叶子，那叫一个好吃！我们叫花子也有叫花子的美食嘛！”
这话一说，周婶就笑了起来。但是曼青的思绪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当年，不知道张野有没有来过这条河边呢？想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早年流浪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光景呢，是不是也跟早年的高四两一样，瘦的只剩下几把骨头，东家顺一点西家讨一天，有时候就耗在山上等兔子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