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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洞中出来佟铁匠没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倒是地上偶尔还有些土被翻过的痕迹以及一些焦痕,佟铁匠莫名的心中多了几分担忧,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
然后天色渐渐昏暗下去,佟铁匠仍是毫无发现,正当他有些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方有一块地面正在微微抖动,佟铁匠正自疑惑间,那片泥土突然被翻了开来,里头站起一个浑身是土的人影,佟铁匠定睛一看,不是郎中又是谁!
佟铁匠三步并作两步,一阵风似的刮了过去:“郎中!你这是怎么了?!”
郎中大口喘着气,抬头看了一眼是佟铁匠,不觉眼前有些发黑:“云老……云老他……”话音未落,郎中眼前一黑,顺势就倒了下去。亏得佟铁匠眼明手快,一把扶住郎中,探了探鼻息,心知郎中只是昏厥而已,于是双臂加力,一把将郎中扛在了肩上,快步朝镇子走去。
铁匠铺后院正是佟铁匠的居所,他将郎中平放在床上,急忙又出去舀了一碗水,这才缓缓给郎中喂下,可郎中仍是昏迷不醒,佟铁匠一个劲儿地挠头,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郎中已是镇里唯一的郎中了,可他如今这个模样,又如何自救呢……
鱼龙城,天赐塔。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塔中也已是灯火尽灭。云右与白襄躺在一张床上,正在小声地聊着天。
“小猎户,你说我的仙格会不会像我爹一样是枯荣木呢?”
云右问道:“枯荣木是什么?”
白襄道:“是我爹的仙格,枯荣木有保命护体之能,最适合当个郎中。”
云右“哦”了一声,好像在思考什么。
白襄撇撇嘴:“其实我一直没敢告诉我爹,我不想当郎中……”
云右奇道:“白大叔给我爷爷瞧过腿,一摸就好了,好威风的。”
白襄道:“那是你没看过什么书,书里那些神仙飞来飞去才叫威风!”
云右道:“就像今天咱们在塔底看的那样吗?”
白襄道:“对!你不觉得威风吗?”
云右道:“我倒是觉得挺眼熟的,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白襄道:“吹牛皮,我爹跟我说过,塔顶上那个人影据说是无数年前一位仙人的影子,他因为在这里建了一座天赐塔,身影永不消散。”
云右自己也不知道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索性也就不再谈了。“那你说,我爷爷的仙格是什么?”
白襄道:“云爷爷没告诉过你?他是林中土。”
云右道:“林中土是可以让泥土一跳一跳的吗?”
白襄点头道:“我爹没跟我细说,就说云爷爷当猎户其实屈才了。”
两个幼童一天没得好好休息,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刚才不过是趁着兴奋劲聊了几句,这一刻早已昏昏沉沉,白襄话音刚落,两人竟一起沉沉睡去。
次日,天光大亮,无数幼童从天赐塔中鱼贯而出,云右白襄也在其中,形成了或长或短百十个队伍,像安门镇这样只有九个幼童的队伍已属最短的行列,他们仍由那个随侍青年领着,朝广场中走去。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天赐大典便要开始了。广场上尽是满七岁的幼童,约有两万之数,他们整齐地站着,不约而同地望着前方的高台——那高台之上站着一位白袍老者,长须及腰,一派仙风道骨。
“那就是我鱼龙城的天赐先生李真人了,你等切不可喧哗。”随侍青年朝云右几人叮嘱了几句,便离开队列站到了广场边缘。
那李真人见场中幼童已经到齐,于是便稳稳坐在了一张木椅上张口道:“你等到此请天赐,唤仙格,需跟我念一边五行歌,五行歌毕,上表苍天,才可以请得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