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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顺着搅和!顺着!”他眼巴巴地看恩心捣泥,嘴里的口水沫子乱飞,指手画脚的领导气势,“呀,你个笨蛋!世界上就没见过你那么笨的!”他的言语间仿佛掺了毒针,直戳人心脏。
恩心就差一下把铲子敲他脑袋上了,我给你当佣人使唤了,你还得寸进尺。
但这话她从来不会在陌生人面前说,心里怨了几句,还是按耐住,于是,乖乖地听话,低头
捣泥。事实告诉她,贪图美色是要被资产主义剥削的。
“嗯,对了。”他淡然的口吻,看见她的姿势和手法对了,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你先捣着,我看差不多了再喊停。”
他自顾自回头继续做事,留着恩心一个人不停的搅泥,她可是蹲着在和泥,而且足足蹲了四五分钟。
男人喊她的时候,她差点站不起来了。
恩心是下意识把手伸出去的,她都帮他都到这份上了,拉她一把总是应该的。
谁知这美人,人美,心肠坏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勾着一边的老槐树,点了点美好的下巴说:“都几岁了还要别人拉,自己抱着树干子爬起来。”说完,叉开双腿,抬脚走了。
恩心傻眼,在原地看着男人若无其事地重新坐下拉胚,一口血含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这人任性的,果然是横着走的螃蟹。
恩心笑着,觉得他实在是蛮横无理,但是转念一想,这些所谓的蛮不讲理,到了他这里,却又变得是很符合逻辑。也许,是对一个异于正常世界的人来说,异样的举动和气性,才是他的归属和标签。
恩心努力几下,终于站起来了,抽抽鼻涕,腿腿腿……真的好麻。
她喊了那个男人几声,他却不理她,挥挥手示意她赶快走,然后低头继续工作,目光里不再有她的身影。
恩心自诩不够聪慧,但是也看得出这个男人的目光,和大城市里人的鄙夷不同,他的目光更加纯粹、干净,没有带着有色眼镜看她,只把她当作万物中的一份子,一棵草,或是一块泥,都是平等的存在。
恩心摸着左胸,舒了一口气,觉得这样也好。
她抬头望向他,夏天的白光落在他细碎柔和的发丝上,不长不短的黑发遮住了点白皙的脖颈,但因脖子修长的缘由,大半儿还是和空气亲密接触。他的脖颈天生就生得特别好看,就像耀眼的阳光,突破重云黑雾照射到心里,温暖的让心脏骤然缩紧,跳跃,无法停止。
忽然,希望时间就这样定格住,想要把这样的他留下。
好在恩心对自己的素描像一直很有信心,从包里掏出素描本,照着槐树下的人,迅速描绘着简单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