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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玉画郎真真是个美男子,人也良善,还会读书识字,实在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佳偶良配。
媒人都快踏破门槛磨破嘴皮子了,玉画郎却推拒说,上有兄长要侍奉,无心婚嫁。
姑娘们气死了,嘴上不说,心里都盼着那病痨哥哥早些死,莫给玉画郎当拖油瓶呐。
谁知道这病鬼明明病得要死,日咳夜咳的,倒是能拖,拖来拖去,拖到姑娘们都嫁人了,他还没死。
“哥,今儿盈盈又问我了,问凤君到底什么时候能归西,麻烦给个准信儿。”鸭蛋侧身躺在门口矮榻上,支着腿,咔咔啃着青桃。
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正在变声,声音钝钝的,像锈刀磋着磨刀石,实在呕哑嘲哳难为听。
“叫师父。”沈墟伏身在案上写字,头也不抬地道。
“师父,师父,师父哥儿,行了吧?”鸭蛋天性散漫,从小就没个正形,除了正经练剑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满嘴不着调,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都混在一起乱叫,有时候管沈墟叫哥,有时候随大流叫玉画郎,有时候叫老古板。这都还好,可怕的是,他嘴上不把门,管凤隐叫美人师娘。
凤隐撂下狠话,说迟早卸他一条腿。
说曹操曹操到,有什么东西打内室破风而来,沈墟眉骨轻抬,还未出声提醒,鸭蛋神色就倏然一变,嗷的一嗓子,捂着屁股蹦下地,吱哇乱叫起来:“疼疼疼疼疼!”
伸手往后一摸,从屁股蛋子上拔出一根带血的梅花镖,表情十分精彩,眼看一句脏话就要飙出,抬眼就对上一张极具杀伤力的脸,正似笑非笑的俯视他,鸭蛋抖了抖,登时偃旗息鼓,把鬼哭狼嚎咽回肚子里,老老实实道:“师师师师师……”
沈墟给他递了个眼神。
他立马回魂,改口:“凤君,是您啊,今儿瞧着气色不错。”
凤隐一袭海棠红外袍雪缎衬里,腰封上绣着大团金线枫叶,袍裾点以层叠金浪,富贵逼人。整身行头写满了——这村里没人比他更有钱。
“要叫你那盈盈失望啦,本君一时半会儿还归不了西。”凤隐怀里抱着只通体漆黑的猫儿,那猫儿一见到鸭蛋就瞪起金黄的眼睛,龇牙咧嘴。
鸭蛋也冲它皱鼻子龇牙做鬼脸,完了嘟囔:“什么叫我的盈盈,她才不是我的。”
“确实还不是。”凤隐啧一声,眼里全是嫌弃,“但凡你小子争点气,那小丫头也不至于成天想撬本君的墙角。”
鸭蛋涨红了脸,梗着脖子:“我我我我要争什么气?”
凤隐半点面子也不给这小子留,一语点破天机:“嗯?你不是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