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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谁人不可怜?
可是...
可怜就要伤害别人?
可怜就要背信弃义?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可怜也是一种罪过,弥天漫地的罪过。
瞿白鹿静静看着地上的灰烬,转身离去之时口中自语道:“长生不老而已,并非永生不死啊,纵然是永生不死,也须得是在无外力的情况下才能够达到的。”
翠浓早死了,从背弃君儿的那一瞬间开始,翠浓就一点一点死去了,现在只剩了那个成了灰烬的魔人。
其实方才白鹿开天眼看到她时就已经明白了。
魔界是什么地方,哪里是人人都能去得的,只怕她被君儿带到魔界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以魔界与人间的分界为线,尸身在外,魂魄在内。
她自己应该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可怜苌君,到死应该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尖上的那个人早已经变了模样。
白鹿捧着那颗红彤彤健康的仍旧跳动着的心,一路疾驰来到永寒洞外的冰阶之上,他还在那里,硬邦邦的动也不动,刚刚裹上的衣裳被风吹开,涟鹤一众只能干看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瞿白鹿设下的阵法还在。
他胸前的伤口曝露在外,骨头、血管和内脏一打眼看过去都能瞧的清楚。
苌君正不断颤抖着,永寒洞口苦寒无比,此刻正如赤身裸体曝露在冬季的荒野里一般。
众人见瞿白鹿回来了,忙往后退,永寒洞前的雪被这凄厉的风一刮,早已四下飞散开去,霎时间整个山头上都是点点的白,像是踏着风中清远莫辨的歌声一步步的占领着整个山巅。
她上前拂开阵法,轻声安慰道:“莫怕,一时便好了。”
白鹿将心放在他的胸腔里,君儿猛然一颤,血痕一路从胸膛漫开,那颗心在他的胸腔里跳动着。苌君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含杂的内容太多,他说:“师姑,师侄要对不住师父和师姑了。”
说罢只见心脏化作寒冰,从胸腔蔓延到整个身体,是以肉眼可视的速度变化,直到四肢末端全部化为坚冰。
“君儿...君儿?!君儿!”
她语速短促而快,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眼前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冰雕”,他从内心里渗出的那寒凉席卷并包裹了他自己。
这情景她从未见过,从未听闻,究竟是心寒到什么地步才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白鹿怔怔看着,想去触碰他的手臂,想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没救了。只听身后一人边咳边喘道:“师姐,万...万莫如此,劫数已至,这算得上是好结果了。”
说话间时邱的手拉住白鹿的手腕,气息不匀道:“师姐...他命里该有此一劫,师姐...我这......”
此刻那冰人的五官正在她眼前不足一米的地方,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他,白鹿明白他为何如此,你最信任的那些人离开你之前还要捅你一刀,这种滋味自己虽然已经忘记了,可是每每想起心内还是猛然一沉,这还是已经隔了近千年了。
时邱在白鹿身旁瘫倒,她一个回身连忙将他扶稳了。
逐风观的小仙童和五达观的小童忙上前要替她扶着。
时邱自己拿出丹药服下,面色惨白道:“师姐,你不知这孩子的心性,黑白太过分明。那女子自小与他相伴,玩在一处,吃在一处...毫不避讳......我原以为他二人是用恪纯之心善待彼此,未曾想...未曾想留下个祸端。”
他说着话,不住的虚喘着。
五达观人只留了几个在永寒洞洞口,剩下的都被涟鹤遣了下去。白鹿只是轻叹,面对着时丘总觉得君儿这个结果是因为自己没将事情办妥当的缘故,不由得懊悔愧疚道:“师侄说...对不住你。”
白鹿回身看着面前的冰人,心中猛然想到苌君心里那个人,他们在一处的时候苌君自然感觉他二人是心意相通,只信任彼此的,也是因为如此,被伤害的时候几乎是痛到抽走了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