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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轩辕鬼鬼在地上走着都快看不清路了。上官土豆飞至新房,一掌推开房门,精致的门板被震坏,倒向房里,‘嘭’声落地,西门蘑菇穿上了那件大红的嫁衣,正在铜镜前梳妆,画眉刚画到一半,就听见巨大的声音,她惊讶回眸,就看见上官土豆背着满身黑夜,踏着雕花的门板,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莞尔一笑,道:“相公,我们重新成亲好不好?然后洞房,然后你做天下的武林盟主,我在山庄里相夫教子,好不好?”
她的语气那么温柔,眼神充满了期盼,夜微凉一瞬间有些恍惚,但上官土豆却是不为所动,依旧一步一步沉重走向西门蘑菇,走至她面前,猛地伸手卡住她细嫩的脖子,速度之快,连夜微凉都被吓了一跳,西门蘑菇更是睁大眼睛看着他,难以置信道:“相公你干什么啊?”
上官土豆只冷声道:“时光呢?”
西门蘑菇委屈的看着他,道:“相公你说什么啊?快放开。”
上官土豆在手上使劲,再问:“西门吹雪把时光带到哪里去了,快说。”
西门蘑菇眼里噙着泪水,因为呼吸困难,她白净的脸被憋得通红,看着上官土豆泛着血丝的双眼,她忽然有些恐慌。她努力发声,道:“上官···土豆···你个疯子···放手···”
“土豆。”夜微凉怕出事,上前拉着上官土豆,上官土豆松开手,放在身后,负手而立,厉声道:“时光到底被带到哪里去了。”
西门蘑菇不停咳嗽,咳嗽半天,脸色才渐渐恢复正常,她凄凉一笑,道:“时光,时光,什么都是时光,你跟她才认识几天啊,从我进你上官家门开始,你都没那么用情的叫过我的名字,呵呵···”
西门蘑菇神色凄凉,夜微凉不忍再看转身欲出门,却看见门外月光清辉洒向大地,三个人影在月光下显得特别清冷。上官土豆咬牙切齿,再问:“时光呢,我问你时光在哪?”
西门蘑菇笑了,笑得倾国倾城,笑出泪花,她道:“时光,我怎么知道呢,哥哥答应我说世上从此再也不会出现时光这个人了呢,可能死了吧,哈哈哈······”
夜微凉看见在西门蘑菇的大笑声中,月光下的两个女子缓缓转身,手里的药和衣服落了满地,南宫少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屋子,转身跟上悟空。夜微凉只是深深一叹,再无话语。上官土豆认真的看着西门蘑菇,看了很久,看到西门蘑菇再也笑不出来,他蓦然转身,是那般的决绝,那么的肯定。西门蘑菇看着他转身那一刹,似乎有一种感觉,赶紧他再也不会回头。她慌了,想去拉上官土豆,却连衣襟都没牵到,整个人从梳妆凳上摔落,画了一半的妆被泪水哭花,她听见自己哭声道:“上官土豆,你回来,你回来,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回来啊···”
上官土豆头也不回的离开,直奔向马房,夜微凉看了一眼西门蘑菇,长叹一声,跟上了上官土豆。上官土豆奔至马房,跃起身子骑上白马,白马一声嘶鸣,快步疾驶向山庄大门,夜微凉也骑上一匹马,跟在上官土豆身旁。
在灯火的照耀下,山庄大门处,上官土豆看见了三人三马,一个火红,一个雪白,一个墨黑,不用猜,上官土豆就知道是谁了。三人看着上官土豆出现,都面露诧异,上官土豆看向前方,前方一片漆黑,他沉声道:“不管时光是生是死,我都要把她找回来。”
悟空鬼鬼没有言语,既是同心,又何须多言。
几人一同看着前方漆黑的夜,突然一袭红衣从空中落下,却是西门蘑菇。上官土豆转头,不想再看她一眼,西门蘑菇凄惨的笑了,道:“相公,你知道吗,我娘曾经告诉我,她说,我可以不要你喜欢我,却不可以让你们上官家的男人喜欢上别的女子,娘说,只要你一动情,我西门蘑菇这辈子在你心里,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位置。”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静静的看着西门蘑菇,让她一个人诉说着悲伤。西门蘑菇接着道:“我承认我做的是很过分,可是我害怕,害怕那些流言蜚语,你知道吗,因为你爹没有娶我娘,我娘被江湖上的人耻笑了整整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她最美的二十年都是抹着眼泪在江湖人指指点点中过来的,所以我发誓,一定要给你上官土豆生下第一个儿子,生下上官家的长子,生下一个叫上官土豆的下一代武林盟主,哈哈······”
西门蘑菇说着说着,发疯的笑了,笑了很久,问道:“上官土豆,你说,我有什么错呢,我只是不想被江湖人耻笑罢了,我那么骄傲,那么厉害,却也挡不住流言蜚语啊,你说,我到底错在哪里呢?”
西门蘑菇问着,眼角留下一痕清泪,那滴泪纯洁如水,洗净了脸上残留的红妆。上官土豆翻身下马,缓缓走向站在马前的西门蘑菇,西门蘑菇看着他走向自己,就像当初娶亲的时候一样,那时,他也是翻身下白马,身影翩翩走来。
上官土豆伸手,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西门蘑菇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颤声道:“相公,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上官土豆收手,淡淡道:“你没错,我也没错,错的是,上一代定下的姻缘,错的是,我不爱。”
上官土豆说完,转身回走,翻身上马,白马嘶鸣,绕过西门蘑菇,向前方驶去,在绕过那一刹,西门蘑菇绝望的倒在地上,双眼看向苍天,泪水再度涌出,模糊了视线。悟空几人都叹息着打她身边路过,夜微凉看向守卫,道:“好好看着夫人。”
说完,策马离去,只留下那个瘦弱的人儿,独自神伤。
“其实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不爱就是不爱。”
“那我们去哪找时光呢?”
“去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