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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破碗摆在两人中央,第二兮与老乞丐隔着碗相对而坐,那时碗里已有几两白银了,第二兮放入一两白银,问道:“这世间凡人万千,我看了许久,发现阁下的气质格外清奇,不知阁下平日是如何修身养性的?”
“我能有如此不凡,实在是因为我那一生的坎坷与岁月的洗礼啊。”老乞丐闭眼说到,说完,微睁开眼看了一眼碗,第二兮会意,又投下一块白银,追问道:“阁下能否细说?”
南宫少年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块白银,老乞丐不慌不忙道:“实不相瞒,我生在峨眉,从小在峨眉长大,那时候我在峨眉,有一个青梅竹马,叫做夕儿。”
说到这里,老乞丐停了停,又看了看碗,第二兮懂,又续上白银,南宫少年看的心都碎了,老乞丐点点头,继续道:“后来,我长大了,掌门觉得不能再将我留在峨眉,于是派人送我去了少林,从此,我开始了我的求佛之路,可惜,方丈说我佛缘极深,悟性极高,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
第二兮仿佛有些听入迷了,白银不停的往碗里放,南宫少年看的胃都疼了,老乞丐很是满意,语气更加深沉:“可惜三年之后,我便下山还俗了,方丈问我到底放不下什么,我说,我放的了天下,却唯独放不下她。”
第二兮苦笑,道:“放的了天下,放不下她,呵呵。”
笑说完,一两白银又扔了下去,南宫少年心都疼到嗓子眼儿了。老乞丐一声长叹,道:“当年我还俗下山,还俗之后,我用了三年时间,让我成为一方首富,然后我带着一大堆聘礼跟大红花轿去了峨眉,那么长的山路,硬是被我的聘礼从头连到了尾,我感觉我像个英雄,驾着七彩祥云,去娶我的新娘了,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再见夕儿的画面,怎么抱她,怎么吻她都想好了,只是可惜,我到底没有见到她。
掌门说,夕儿跟了武当的人,而我,来晚了整整三年,当时我哭着坐在峨眉门前,我想三年前我一无所有,哪敢带她逍遥天下,只是三年后我终于家财万贯了,她却为别人相夫教子。
那之后,我散尽家财,脱下锦衣,进了武当,我想,娶不了她,陪着她,也是不错的,但我却再也没有见过她,我为了她,在武当山上画地为牢四十年,她却为了别人,在武当山外逍遥游离,直到客死它乡,我一直都想问问她,如果当初我一无所有的去了峨眉,在那个人之前去带她走,她会不会义无反顾的跟我离开。
只是可惜,她已经长眠,此生再也无法作答。她一死,我的牢期就到了,我离开了武当,武当掌门问我为什么离开,我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更适合少林。
本来我打算重回少林,但是当年的方丈早已圆寂,四十三年了,如今的少林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少林了,我认识的人都纷纷圆寂死去,只有我还一直不要脸的活着。
回不了少林,我就只能在俗世再度白手起家,我集武当少林峨眉三家之精华,最后发现我只能去要饭了,因为峨眉教会我自强,少林教会我化缘,武当教会我不要脸。
从此我就开始了我的要饭生涯,第一天要饭的时候我连个碗都没,穷的如此,为了一个碗,我入了丐帮,为了可以摆摊要饭,我努力晋升主管,为了在要饭的时候不被别人欺负,我努力当上了长老,终于,因为打不过一条狗,我努力当上了丐帮帮主,学会了打狗棒法。”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第二兮一声长叹,再次投入白银,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老乞丐睁开眼,看着白银,微微一笑,道:“我入帮派无数,哪里有什么名字,只是一般都称我自己为本尊罢了,你就叫我本尊吧!”
第二兮依旧拿出银两,问道:“本尊,我想问你,你可曾见过一个叫青城的女子?或者,你能不能帮我找这个女子,丐帮弟子遍天下,找个女子,应该不难吧!”
本尊捋了捋灰白胡须,道:“找一个人有何难,不过是随缘。”
第二兮点头,打算再拿银两,本尊忙拦着他,道:“且慢,容我换一个碗。”
本尊说着,就要伸手把破碗端起,南宫少年果断不能忍了,飞速出手,本尊只觉得眼前一抹火红掠过,那满碗的白银就入了别人的怀里,南宫少年抱着满碗白银,愤愤道:“惨兮兮,他就陪你唠嗑你就给这么多,我都陪你睡了你都没点表示,这些钱我就先收下了。”
南宫少年说完,不等第二兮反应过来,转身上马就跑,本尊急了,飞快从地上爬起来追去,一边追一边喊:“还有没有道德了啊,乞丐你都抢,你是有多穷啊……”
“你不是喜欢随缘嘛,这个钱跟你没有缘,回去吧……”南宫少年头也不回的答到,继续骑着马横冲直撞,本尊怒了,扬起青绿色打狗棒,吼道:“这个事情能随缘吗?我丐帮的兄弟们,给我上啊,抢劫都抢到你们老大我身上了……”
本尊吼完,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很快聚起一批乞丐,光着脚丫端着破碗在本尊的指导下追逐南宫少年,南宫少年慌了,忙向城门人少处奔去,一大群乞丐组队跟在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