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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公终于退了下去,董天启披上麻衣,系好孝带,一个人走到素幔之后的灵床旁边。靖裕帝躺在那里,口中含着九孔昆玉,双手交握持着五色圭,咽喉上缠有一圈明黄的细布。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那时候便是正式的小敛,然后是大殓,正式进入国丧期。
——而他只负责哭就可以,哭得伤心欲绝,哭得昏天黑地,剩下的事情,自有人带他出头的。
——父皇死了,虽不是死在自己手里,却也差不多;可是他如今望着靖裕帝的遗体,却没有伤心没有愧疚更没有欢喜没有得意,只有心中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说:那都还不是时候……
要想的事情太多了,脑中一团纷乱。酸甜苦辣统统淤积在胸口,隐隐作痛。
靖裕帝的死,该怎么和朝堂百官交待?又该怎样和万千子民交待?
国史鉴的那些木头脑袋的史官,怎样才能管住他们手里那支笔?
李惕太老了,却不沉稳,不会多生事端吧?
为什么奉命赐死沈紫薇的人,还没有回来?
青蔷……青蔷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青蔷……我该拿你怎么办?
忽然,似有风吹过,素白的幔帐飞舞起来。一个白衣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面前,望着灵床上的尸体,一言不发。
董天启彻底怔住,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一种巨大的恐惧忽然窜上脑海,他无限惶恐地凝望着面前的白衣人影,浑身不由自主地战栗。
“不是我……”他口中嚅喏说,“真的不是我……”却不确定自己是否真地发出了声音。
面前那个人忽然抬起头来,望着他,满眼都是说不清的伤痛……甚至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