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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年支队长的说法,可能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也可以解释两名死者的不同死因,但是这种想法中,还存在着很多疑点。”
“哦?”年支队长说。
我说:“第一,牛青岚还是个处女,这么容易就在荒郊野外,在男朋友面前脱衣服?不合常理。第二,如果二人是在缠绵,哪有女孩脱光了衣服,男孩衣着完整的道理?第三,牛青岚只穿了一只鞋子,感觉这个脱衣服的过程也是很慌乱的,不像是在谈恋爱。第四,如果是卢华杀了牛青岚,那么凶器去哪儿了?第五,一般人杀完人后,即便是激情杀人,杀人后惊恐,第一反应也应该是往熟悉的地方逃窜,哪里有往不熟悉的野外逃窜的道理?”
年支队长默默地点点头,说:“确实,你这五点都很合理,尤其是凶器,应该是把单刃的宽匕首。这样的凶器,谈恋爱的时候不会带着,更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那这个现场,能告诉我们什么呢?”赵永沉思道。
我打开投影仪,慢慢地翻动着尸检照片,最后停在卢华尸体颈部的一张照片上,说:“还有,这一处损伤大家可以看看。”
这处损伤就是我在尸检前仔细观察的损伤。这处损伤是由七八条细条形的划痕组成的,生活反应明显,和面部的擦伤有些相连。
“这处损伤,乍一看是面部擦伤的延伸,”我说,“但有两个问题。第一,这是颈部,没有骨骼的衬垫,不应该形成这么规则的擦伤。第二,这几处损伤的周边明显要比面部擦伤整齐许多。所以,我认为这不是摔跌时形成的梳状擦伤,而是锐器刃边形成的小划痕。”
“你是说,这几条是损伤,是威逼伤?”赵永说。
我点了点头,说:“鉴于这些疑点,加之现场的特殊和死者衣着的特殊,我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想好如何进行下一步分析。”
“那就不强人所难。”年支队长说,“现在是凌晨三点多,你们回去休息一下,我们继续调查,晚上九点钟的专案会再碰头吧。”
案件过于复杂,所以我也没心思休息。整个下午,我都在电脑前面翻看着死者的衣着照片和尸检照片,脑子里则努力地想把这些奇怪的迹象给串联起来。
傍晚六点,我抱着方便面正在吃的时候,看见一张卢华上衣衬衫的照片。我停下咀嚼,把照片逐渐放大,然后拍了一下桌子,说:“走!再去解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