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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棠就在这片昏沉沉又暖烘烘的小天地里掩唇打了个哈欠,缓声呢喃着催促他安寝。
“季昱安,我们睡觉吧。”
季路元闷闷‘嗯’了一声, 片刻之后却是翻身下榻, 又过许久复才归来, 双手冰凉,沾着些净手后湿润的水汽, 身上的寝衣也莫名其妙地换了一件。
郁棠此刻已然极其困乏了,她艰难地撩了撩眼皮, 睡意朦胧地问他,“你怎么了?为何要大晚上地换衣服?”
季路元薄唇嗡动, 也不知答了句什么。
他站在床头甩了甩手,而后脱鞋上榻,熄灭烛火,连着被子一起将郁棠面对面地搂进了怀里。
这人又忘了收着力气,结实的手臂仿佛两条束缚的硬铁,然隔着一层不算薄的锦被,那点子束缚带来的压迫旋即便转为了沉甸甸的心安。
郁棠循着本能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嗅着他身上残余的淡淡酒气, 就这么酣然睡了过去。
她难得睡得如此安宁,迷迷糊糊间感觉心口的位置压了一块暖呼呼的大石头, 生着倒刺的小舌|头也在一下接着一下地不住舔舐着她的下巴。
她闭着眼睛笑了笑, 双手一抬一搂, 将趴在身上的小花抱了个满怀。
“怎么这么调皮呀,起的如此……”
‘早’字尚未出口,郁棠睁开眼来,发觉外间天光已然大亮。
孔嬷嬷没有循着惯例来叫她起床,栗桃与栗果也不曾传膳伺候,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唯有外侧的被褥上还残留着些许熟悉的温度。
“喵——”
小花昂首蹭了蹭她的侧颊,后腿一跃,轻巧地从她怀中跳了出去。
下一刻,季路元自外推门而入,容姿楚楚衣冠肃整,看上去比昨日端庄了不少,手上还提着个乌木的食盒,该是特意拿给她的早膳。
郁棠抱着被子闻声扬头,人还没看清,发顶就被季路元重重地揉了两把。
“睡好了?”
季路元将食盒放在榻前的小桌上,瞧着郁棠被自己揉得东倒西歪,又轻笑着取来翘头上的外袍,伸手拉了她一把,
“既是醒了就过来用早膳吧,嬷嬷今日原本不到辰时就要叫你起床,我看你睡的香甜,费了好一通口舌才将她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