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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很快过去,冬日里天黑得早,不过酉时,天边便已经染上了大片的暮色。
季十九将马车停在茶楼门前,一股脑将适才买的小点心尽数扔进车里,而后才一手撩起厚厚的车帘,一手抻在身前,是个欲要让郁璟仪和郁棠搭着上车的架势。
郁璟仪一马当先地迈入车内,郁棠紧随其后,她提着裙摆,一只脚堪堪踏上车辕,马车的后方却突然冲过来一个男子,面容称得上儒雅清俊,神态却是疯疯癫癫,口中絮语不止,手里还握着半块带血的瓦片。
季十九面色一凛,向前两步挡在了郁棠身前。
然还不待那男子接近,便又有三四个大汉一脸惶急地追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那男子按倒在了地上。
宜州城前些日子也下了雪,厚重的积雪尚在融化,地面泥泞一片,很快便将男子清俊的面容沾染得满是污浊。
其中一个大汉从袖袋里取出一条二指宽的麻绳,如同捆牲口似的,动作利落地将那男子囫囵捆了个结实。
郁棠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眉头无意识地皱了皱,隐隐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
身后一个外族模样的老人抚着胡须走出来,也站在茶楼门前跟着看了一会儿热闹,直至那男子被毫无尊严地拖拽带走,他才长长唉出一口气,用着一种奇怪的语言喟然长叹。
郁棠闻声回首,眉眼动了动。
“公主,咱们回去吧?”
尤在怔愣之间,季十九已经开口唤了她一句,
“再不回去,世子该着急了。”
郁棠点了点头,收回视线,提步上了马车。
车轮缓缓滚动,就此驶出了攘往熙来的四方街,郁棠端着个白瓷的茶盏默默饮水,脑中却不知怎的,莫名复又想起了方才老者的那句话。
她幼时曾同季路元学过此种外族语言,那老人是在说,
——好好的一个人,只可惜中了千日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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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驿馆时正巧赶上了季路元在议事,季世子作为此行的钦差,离队的那段时日始终称病歇在马车里,除去几个亲近的随从,谁来都不见,几日下来堆积了不少杂七杂八的琐事,催债似的等着他露面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