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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岚眯起了眼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就你鬼主意最多,上次你怎么整治的卢家那两个,我到现在都不清楚。”
卫鹤鸣轻笑一声:“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贺岚只觉得应该一脚把这小子踹下马去才好。
这时他们还有些笑闹的力气,过了晌午,他们的路便越走越崎岖,路上也渐渐出现了流民。
这些公子常居京城,虽不至于吟出“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这等诗来,也从未了解过流民的苦难,最苦也不过于“床头屋漏无干处”。
可这群流民,却是面黄肌瘦、身无长物,严重些的连件能蔽体的衣裳都没有。
尤其是路上有些孩子,皮肤下的肋骨历历可数,皮包骨头的腿就显得那双赤裸的脚更大了。
这些人有的在嚎啕,有的边走边唱着悠长悲凉的民歌,更多的是一脸麻木地移动着自己的双脚。
有监生心软,半路下马,塞给流民一些干粮点心,卫鹤鸣也不去阻止,只是直到监生们的干粮散尽,路上的流民却更多了。
车队里没了那些闲聊的声音了。
有监生低声喃喃:“怎会有这样多的人流离失所……我竟从不知……”
车队众人深以为然。
他们虽都是当日阶下为叙州赈灾跪过的,却也多归功于贺岚的口才,也是因着书本上那些忧国忧民的大道理。
可对于究竟天灾会怎样祸害人,百姓会苦难到何种地步,他们心中却是半点数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