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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妖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半晌,直到萧随意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苏妖孽这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眉梢一挑,说道:“当然。”
然后在萧随意反应过来之前,他补充道:“这就好比我问你打架有没有输过一样。”
萧随意:“……”
“就这么兜兜转转四五年,”苏妖孽喝完了酒,说道:“师父那个仇家被更厉害的仇家杀了,于是又带着我回了杭州。但是那个时候,我手底下案子太多,已经收不了手了,差点被吴家的人当做武林败类抓住打死……后来就这么一路偷到了京城,然后来了随意楼。”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
萧随意突然发现这个故事似乎还不完整,而这件事情,苏妖孽以前也未曾提到,于是替他倒满了酒,小心翼翼问道:“老三,那你师父呢?”
苏妖孽一愣,显然是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然后坦然说道:“结仇太多,被不知道哪个仇家毒死了。”
萧随意:“……哦。”
他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于是问道:“那……你的洁癖?”
苏妖孽随手一抛,把酒杯抛到嘴里咬住,就这么把一杯酒灌了下去,然后吐出酒杯,说道:“我师父哪里会管这个,不把我打死已经不错了……都是这些年养尊处优养出来的罢。”
萧随意看着他衣襟下因为瘦削而支棱出来的锁骨,心想这算哪门子的养尊处优。
——和他萧随意出生起便注定会继承父业不同,苏妖孽的人生是一个真正的传奇,既无家世支持,也无名师庇护,却是从最下九流的活儿一路做到了如今随意楼的第三把交椅,风光无限。
就这么一失神间,当年那个清魅飘洒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里浮现——那时他的父亲才死在肃王手上不久,化成了骨灰还要再被人侮辱一番。
年少的萧随意也是才逃过一劫,正心情沉重地策马走在通顺街上,偶然抬首,却被刹那间的风景灼痛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