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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太郎看着这样的我。他没有微笑,但也没有因此显出男人在这时该有的那种充满欲望的眼神。他脸上毫无表情。我想,我就这么下地狱了吧。我不敢相信自己做的事,但是这是真的。
信太郎到我和雏子身边来,把我们两人的身体包在两只手臂中。因为他的力度意想不到的强,我和雏子像双胞胎一样的面对面,胸对胸地被压在一起。
三人的体味也合而为一,真是幸福的一刻。希望这个堕落所带来的幸福的一瞬间能永远持续……我这么期盼着。
不过三人挤在一起像一个圆球一样只能撑个几秒。那晚的雏子不像平常的雏子,一直诉说着身体发热,一点办法没有。她的身体里面好像是有一个不能修补的黑洞。
出其不意的,雏子从信太郎的臂弯也从我身体逃开。然后拿起掉在地上的烟,若无其事地问,“小布,有火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出奇的平静。
现在回想起来,我不得不说,那可能是雏子开始出现肉眼看不见的变化的征兆。虽说一年一度会有像生理期的第一天来临时的寂寞感到悲伤感,但是那种情绪并不是女性特有的荷尔蒙的失调在作祟,而是雏子原本所潜藏在的先天性的寂寞不是吗?随着年龄的增加,那种先天性的寂寞就更加明显,终于在那年夏天爆发出来……
我不是心理学家或妇产料的专家,不知道更深一层的事。但是实际上,雏子从那时候开始对于在自己内部暗地里蠢蠢欲动的情绪,恐怕怀着不为人知的恐惧吧。
虽然雏子说想一到七月就马上去轻井泽,但是信太郎为学校的事缠身,结果三人结伴出发时已是七月二十号以后的事。
在那时,半田已经越来越少在我们之间出现了。那年夏天到轻井泽半田没有同行。我怎么想都想不出为什么,就是他在我们之中淡化的最好的证明。好像是已安排到国外旅行,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他有了新的女朋友,反正是他回绝邀请的。
老妈也没有一起去。老妈那时也年近七十了,血压升高,虽然用降低血压的药有点用,但不知是不是因为疲劳累积,还是不敌年事已高,才说要先一步到轻井泽去打扫,就在东京自宅昏倒被送进医院。
老妈说不想给大家添麻烦,想休假休息。考虑她的心情,信太郎和雏子也就随她去,要她好好休养,多久都没关系。讲好是要她完全好了再照原订计划到轻井泽,老妈也很感谢这项安排。
老妈不能成行,只好拜托当地别墅管理服务处先去打扫别墅。
但是除了打扫以外,一没有老妈,许多事都办不成。我们刚抵达的两三天,就光忙着买东西、晒被子、整理庭园,还有清理厨具。别墅内的电器制品开始一件一件出问题,也就是那时开始把大家弄得很烦。我只能说,那简直就橡是把我们带领到地狱的一个小小的预兆。
我清楚记得那天早上雏子气急败坏地说:“又坏了。”前一天中午洗衣机不太对劲,到了晚上才注意到庭院的诱虫灯不会亮,到了早上,烤面包机又故障了。信太郎插上烤面包机的电源还是没用,把它翻过来往里面看,猛敲了几下,但是还是发现面包就是没有烤好。像是玩玩具玩到厌了的小孩一样,信太郎把它往桌上一扔说:“不玩了。这些东西今年到底是怎么了?我看下一个是电视机,再下一个是吸尘器。”
“搞不好是当地的电器行在作怪。”雏子开玩笑说。
“为了要我们买新的,在我们不在家的时候潜进来,把它们都弄坏。”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得把他们捉起来,要他们赔偿新的。小布,不好意思,请你把电话簿拿来。”
那时,是我把电话簿递给信太郎的。打开电话簿找电器行电话号码的也是信太郎。雏子连看都没看。
那是住在东京的人难以想像的,非常薄的一本电话簿。上面只登了几家在轻井泽还有近郊的电器行的电话,数都数得出来。
信太郎搂着我的腰说:“要打哪家呢?”
“闭起眼指到哪家就打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