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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节如此,奴婢不敢擅乱。”她攥紧掌心,眼睛盯着自己的绣鞋,上面的月季颜色晦暗,亦如凋花破败,“小侯爷的莲子羹不宜凉,奴婢还要去送,若是没事,奴婢先行告退。”
小侯爷?
这三个字仿佛湖心投石,一击溅起千层浪,容汀想起那一年皇上立太子为储君,设宴群臣,她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刑部侍郎,不掌重权不被重用。其实也无非是为了哄得龙心大悦而略有谄媚地献策,父亲让从小善舞的容汀当众献艺,却不想年幼的自己跳到一半,就因不胜胆怯而忘记舞步,呆立当场。而座下的沈绪初拉着沈祈你一句我一句笑得毫不掩饰,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她的脸上,即使再年少无知,那样的尴尬与羞耻也是终身难忘。
她几乎立刻红了眼眶,却不敢哭出声。
因为自家官职不高于人,容汀比所谓的小姐更早的懂得了世态炎凉。她敏感而自卑,眼瞅着父亲处处卑躬屈膝,即使受了气也笑脸相迎,私下里却将气撒在自己与母亲身上,她不是不恨,不是不怨。是以,她永远也忘不了当自己悻悻地退回席间,连他父亲都不愿正眼看她时,是南殊王府的小侯爷递给自己一方丝帕,尽管面无表情,她却认定世上再有没比他更加好看的人。
“拿去擦擦脸,花猫似的。”小复季珩这样对她说道。
多温柔啊。
然,事到如今,父亲取代了沈卓成为太傅,她已是身份尊贵的王府少夫人,可是这张熟悉的脸依然在提醒着她,沈绪初曾是复季珩未过门的妻子,沈绪初曾站在那样的地方,把她的卑微的自尊狠狠摔碎。沈绪初给予她的羞耻与自卑,一刻都不曾忘记。
无论眼前的女人究竟是沈时笙还是沈绪初,她都无法克制那份从心底里涨起来得生厌与憎恶。她晓得自己有多爱复季珩,就有多恨沈时笙。因为沈绪初永远是比自己更优越的象征,可她竟然,还活着?
她不能不恨,不能不怨。
“沈绪初,”容汀激愤的心情忽然平静了下来,她勾唇笑笑,让人寒栗,“当年多娇嫩的千金小姐呵,如今,”她顺手挑起沈时笙的下巴,指甲暗自使力,“也不知道,小侯爷还会不会在意你这张脸。”
沈时笙吃痛地后退一步,因还端着托盘,她腾不出手去擦掉被容汀指甲划开的血,“少夫人,奴婢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