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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兴许一会儿就能好了,真的。”时间对她而言太有限,每一眼都变的弥足珍贵。
她搬来一方矮脚凳,斜靠在床榻边。凝视着复季珩的脸,安静而斯文,眉目舒缓,他沉睡的模样很温柔,只是稍欠血色,整张脸苍白如纸,却比昔日要平易近人得多。铁打的人终有累垮的那一刻,沈时笙神思忽散迷离之间依稀看见他苏醒,揉揉眼,奈何是幻觉,来来回回几次,眼皮缓慢上了枷锁,她模模糊糊地去摸他的手,指尖虽凉但掌心是暖的,这才睡过去。
梦境是什么?是现实中的遗憾,是回不去的从前,它们在虚幻的时空里交织成形,便所谓梦境。梦中他站在她的身后,满池的荷花灼灼入目,接天映日,碧色无穷蔓延在周遭,呼吸间满是清甜的香味,她还是八岁那懵懂的模样,而十岁的他已然眸眼如画,日影斑驳流连,沿鬓发描摹,令四下旖旎皆失了颜色。
梦里她对他笑,他也回她笑,然后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最后,她嫁给了他,一切安稳而顺遂,这是多好的一生啊。
复季珩苏醒的时候,榻侧围了一堆的人,南殊王能耐,请动了宫中御用的太医给儿子诊病,从他憔然的神情里,多少能品出一点稀薄的骨肉情意来。沈时笙和苏彦站在尾端,听不清太医与南殊王的对话,苏彦安慰她说小侯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她僵硬地点点头,心跳得快要冲破胸膛,仿佛在等待什么审判般剧烈。
“小儿情况如何?”太医搭指为复季珩号脉,南殊王试探着询问。
复季珩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盯着榻顶承尘。太医收手,望一望众人,又望一望南殊王,斟酌半晌,娓娓回道:“西域番邦的奇药固然救了小侯爷的命,可惜毒性太强,且尚有余毒未清,滞留体内,下官虽尽力医治,不过……”
“不过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