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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是鬼。”真是糊涂,寺庙里哪能闹鬼?沈时笙有点泄气,瞅着复季珩往自己这边走,便赶忙去扶他,怕石砖表面隔夜聚积的水汽湿滑摔到他,“小侯爷起的真早。”
“我睡觉比较……”眼睛能视物的时候他睡得就不沉,不能视物以后睡得就更浅了,一双耳朵听什么都被放大了好几倍,丁点儿的响动足以吵醒他,好比说她蹑手蹑脚推门的咯吱声,他咽下那个轻字,顿顿道:“比较少。”
既然复季珩在,这半盆的水自然要先给他用,沈时笙端着自己的脸盆送到他房间里,见他被褥铺得平坦整齐,全不像因眼睛失明而手脚不灵便的样子,心里晓得他是习惯了,说不出什么话只能叹气,又是感叹又是欣慰。
昔日在王府,因她是女子,复季珩早起穿戴大部分是由苏彦着手打理,如今苏彦还没起,复季珩又没洗漱,这差事只能她自己来做。
亲手一样一样来。
如复季珩这般从出生便金贵万分的小侯爷,纵是男子若要讲究起来绝不逊色于女子的繁琐,首先是以嫩柳涤牙漱口,以沉香熏衣,这好说,算不得细活。其次是束发,用犀角篦子左右各挑一缕发系在他的后脑,再慢慢盘起至头顶,簪好顶冠,耳畔不忘留下两绺长长的鬓发,更衬他风姿卓绝,正对着复季珩的脸,吐息交互,沈时笙有些不自在……最后是洗脸,她知道让他自己来也无不可,被子可以叠的如此之板正,动手洗一把脸对他来说根本不困难,但是无不可不代表无不妥,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浸湿了软绢布给他擦洗,额头,眉心,眼睛,鼻梁,双颊,嘴唇,下巴,仔细不敢马虎,相距之近直教她出了一身的汗,窘迫极了。
窘迫极了是真,可如果说没有心猿意马,那才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