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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季珩半晌才终于道,“你倒看得透彻,夜深露凉,起来罢。”
“许是当局者迷,”苏彦双膝微微僵硬,扶着石桌慢腾腾地站起来,他捋开衫前压出的褶皱,鞠了一躬,恭声:“冒犯失礼,望小侯爷见谅。”
“是我执意,与你无关。”复季珩摸了茶盏想喝,触及才觉温度杳然,他缩回手,闭眼遣退了苏彦,挥袖之际,沉香余味弥散不尽。
“我独自坐一坐,你不必奉茶了。”
从四面八方灌入耳畔的风声,宛如京城水岸日夜翻涌的江,它一浪高过一浪,流经繁华的街道,错综的小巷,荒寂的城郊,宁静的寺庙,终于送来了世人恒久吟唱的怅惘。脑海里依稀浮现出沈时笙自爬满了凌霄的花亭后踱步而来,手捧一抹茶香,剪影定格了交错的时光。
于是他听见自己在心底笑叹,说这里有她。
在脉脉的心底,原来一直都有她。
他不是念旧的人,却清晰记得彼此每一次的邂逅。初次相逢,她冒失地兜头扬了他一身水,甚至提及这被人三缄其口的朱砂痣,生生捱了她爹一耳光,当他见她哭哭啼啼的委屈落泪,更是心怀嘲讽,觉得十分可笑鄙薄。过了几年,她出落得玉立秀气,大哥二姐都待她温柔亲善,像自家小妹一样疼爱呵护,他仍是不屑,冷冷地看她牵着沈祈的手请求自己去教后者吹笛,最后承不住万般央求,勉强敷衍了一些,那时她对自己含笑连道三句谢,他竟不由得懊恼,撇下这姐弟二人拂袖而去,她不知他不动声色的表面之下暗自在气些什么,实际上,他亦不自知。
于她,自己似乎总有千百种理由不待见,不说针锋相对,可他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两家定亲不久,皇宫为储君设宴群臣,他便当她眼皮子底下弃了她绣的手帕,原为气她,谁成想会牵扯进容汀的爱恨,日后令彼此卷入一场深不可测的漩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