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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爹说的真对,这帮世家公子哥啊说翻脸就翻脸,啧啧啧真可怕。”他一边嘀咕一边对着复季珩的背影大声道:“小侯爷,有空我再去拜访你啊”
复季珩头也不回,只将他作蚊蚁嗡嗡。
雾迟迟不肯散开,天色昏沉,云翳厚重的几乎要压顶而来,复季珩下了轿,仅仅能望见十步外的距离,余下了周遭一片蔓延的白,几个丫鬟和小厮提着长灯笼,在前方穿来行去,淡黄微昏的光透过软布氤氲开,带着些虚幻迷离的质感,他突然想到了合欢江畔的流萤。
回到房间想看看书,看了几行便索然无味的撂下,想喝茶,斟了一盏,入口冰凉苦涩。苏彦不在,他若不在,多半是趁着自己上朝的时辰去探望沈时笙了,毕竟他向来惦记欠着沈家的恩情,一开始就明里暗里地帮了她不少,但凡不惹人注意,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了。
“沈时笙,沈绪初。”
犹记六年前她刚跟着他的时候,不过初满二八。笨手笨脚全然不似个会伺候人的模样,南殊王叫她改名换姓,她死活不肯,非要留下沈这姓氏,说是不能埋没了老祖宗。彼时他正潦草翻过书扉一页,嫌她哭哭啼啼得心烦,扫一眼文中,见着“时有笙箫”四个字,就留取两字,随口说,“那你便叫沈时笙罢。”
那丫头听闻,立即抹掉了一眼眶的泪水,充满感激地望着他,很多年后的今天,复季珩都不知为何那眼神竟会烙在他心里这般长久。仿佛一根细细的长线,从沈时笙那端一直缠绕到了他这端,中间弯弯曲曲的沟壑和言说不清的对错,事隔经年都化成了铭心刻骨的缄默。
复季珩掏出那一串系腕佛珠,珠上内敛润泽的光,每一颗毫不例外地刺痛了眼,他压下心头惴惴的抽痛,紧锁着眉宇,朱砂黯沉。
这个时候凌霄还没有凋败,星星点点的花朵爬了满亭,他烦闷地出了门,雾气浓重,复季珩七拐八拐便绕进了沈时笙原先住的偏院,很小很简朴,除了玫红的花色作衬以外,灰突突的小房子孤独地伫立在他面前,在模糊而潮湿的空气里,是说不出的荒凉与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