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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什么人?好生厉害!”
“不知和没受伤的冲爷对上,两人谁会更胜一筹啊。”
“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出拳的姿势和冲爷,似乎有些像?”
“他自称金爷的义兄,冲爷又是金爷的义子,莫非……”
段冲听着这些声音,攥紧了拳头。
楚修宁说的果然没错,他果然最像虞康安,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
而在这些声音中,虞康安已扼住了那西洋拳师的手腕,将他踹倒在地,笑着道:“小子,要不要我再让你二十拳?”
他手一用力,西洋拳师满头大汗,高喊认输。
虞康安松开了他:“回西洋练两年再来吧。”
西洋拳师脱离他的钳制后,指着他狠狠道:“你等着!”
“我这年纪不好等,别让我等到进棺材。”虞康安淡淡一笑,“也不怕,即使我进了棺材,你何时来,我大梁国都会有人等着。”
西洋拳师没有再说话,跳下擂台。
虞康安一刻也不多待,足下一踏,施展轻功跃出了人群,朝金鸩的山上而去,很快消失不见。
“来人!”段冲指着米尔一行西洋人,“请他们离岛!”
随后他冷冷看向徐淼,“咱们的比试还没完!”
徐淼脊背一僵。
最终徐淼又被他撅断了剑,他处理完了擂台的事儿,就去了惩戒堂,领取鞭罚。
用行动来向金鸩认错。
*
夜晚,楚谣喝着安胎药,已经准备睡下了,却被她父亲派了个侍女来请。
离得虽近,寇凛也不放心她大半夜的出门,扶着她一起过去。
进屋后,瞧见楚箫也在,楚谣蹙了蹙眉。
都快子时了,父亲忽然喊他们兄妹来,定是有什么大事要说,且还是突然决定的,或者是犹犹豫豫许久最终拿定了主意。
“爹。”她在楚箫身边坐下。
寇凛则在她身边坐下:“爹和金爷谈妥了没有?”
“他答应我考虑,不过依我看,应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楚修宁道,“他一旦点头,就预示着东南海即将进入战乱,应也是大梁立国以来,海域之上规模最大的一场战争。四省被指派参与行动的高阶文官与将领,正纷纷赶至芽里堡,我和虞康安明日就得回去。”
“我也一起去芽里堡。”楚箫看向楚谣,却问寇凛,“大人呢?”
寇凛笑答:“打仗的事儿我就不掺合了,原本留下是为了谣谣的腿,如今她有孕,即使找到那神医,一时也不能治,趁着她怀的日子不久,我准备尽快带着《山河万里图》回京复命,走海路,直接从麻风岛出发,小江几个过两日就会上岛。”
楚箫忽然想起来:“对了大人,老师呢,我这次上岛,怎么没见着他?”
寇凛搪塞过去:“我请他去做件事。”
楚修宁眼睫微垂,心中颇多疑惑,但先前说好两人分头行事,也不好过问。
楚谣也不知柳言白去哪了,但寇凛向她保证过他没有危险,见楚箫还要追问,她岔开话题:“爹,您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儿交代么?”
楚修宁点头:“恩,有件家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征得你们的同意才好。”
楚谣心里有些忐忑:“何事?”
楚修宁看向寇凛:“你先出去。”
家庭会议竟然让他出去?
寇凛眉头一皱:“爹这是不将我当做家人?”
楚修宁稍稍沉默:“你在这里,我难以启齿。”
话说到这份上,寇凛遂起身出了门:“那好,你们聊,我去外面守着。”
看着门被寇凛从外关上,楚箫和楚谣面面相觑,不知他们的父亲为何这般郑重其事。
楚修宁抬起手臂,摸了下案台上装着信笺的盒子。
楚箫两人立刻了悟,是与他们的母亲有关。
那盒子里母亲的笔迹,他们兄妹这几日都已经看过了。
楚修宁缓缓道:“我原本来麻风岛与金鸩谈交易,并不是想拿段冲说服他,是想借用你们的母亲……”
两人都不觉得意外,更没什么抵触情绪。
凡事都需要对比,相较父亲遭受沉重打击,与金鸩之间不死不休这种结局,他们宁愿父亲像现在这样坚守理智,将变故转为机遇,利用母亲和金鸩的感情来牟利。
但让两人表达赞同也是不可能的,幸好段冲挡了一刀,才没利用上他们的母亲。
不然嘴上不说出来,心里有疙瘩是一定的。
两人悻悻然坐着,不吭声。
楚修宁也不说话了。
山风将窗子刮的“哐当”几声,还是楚谣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爹,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为何还要提出来?您是怕金爷反悔?”
楚箫接过话:“金爷不会的,他是个极重承诺之人。”
楚修宁颔首:“我明白,所以如今才有底气与你们商讨此事。”
“您是想……”楚谣禁不住想起母亲出嫁那日早上写在信中最后的一句话——“鸩哥,稍后出了这道门,再进一道门,我便成了楚夫人,这个‘楚’字,将伴我至死……此生我身不由己,但我心永不负你,愿你我来世再不相离。”
楚谣隐隐猜出了父亲的心思,许是因有孕,情绪起伏较大,眼圈瞬间就红了。
“我想将你们母亲的尸骨留在麻风岛,不带她回京了,而且,我会写一封放妻书……”烛火明灭间,楚修宁深深一个呼吸,终于说出口,“碍着我与楚家的名声,这封放妻书不能宣扬出去,只我们知道。楚家的族谱上,外人的口中,她依然是楚夫人,我依然没能彻底给她自由,但我思来想去,似乎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