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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和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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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乡一座矮矮的泥墙茅草屋,麻雀在屋檐下轻轻细语,穿来钻去,作窝嘻耍,时而飞上屋顶,用爪抓抓脸蛋,筛筛羽毛,唧唧喳喳,是那样的活活泼泼,自由自在,舍不得离开这个“家”。
茅屋里住着一家凑合着的成员。外公脚儿有点跛,走起路来一扭一拐的;外婆是小脚女人;叔外公小时候“惊风”后成了傻子,脑子不好使之外,手脚也不灵活,终生伴着外公外婆过日子;舅舅身体瘦弱,不经风雨;小姨妈倒是身强力壮,是个干活的好手;我自小丧父,母亲出嫁,远走他乡千里之外,岁许年纪就是这个“家庭”中稳固的成员。
当我懂事的时候,外公已经老了,外婆操持着一家人的吃穿和人情南北,是全家人的主心骨。外婆特别疼爱我,经常给我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
外婆是一个苦命人。三四岁的时候就被裹脚,用绷带把脚紧紧地绑住,有如钻心般痛得难受,直到脚长一拳一指,五个脚趾靠近大拇趾成尖型为止。外婆是标准小脚,有如鲁迅先生《故乡》中对杨二嫂的描述一般:两只圆锥似的脚。六岁的时候当了童养媳,个子还没有灶台高,就得替婆家做饭、烧茶水,身子矮了,在灶旁放几口土砖垫脚,做饭、烧茶水,煮猪潲时还得把脚尖顶起来。除了做饭、烧茶水外,还得喂猪、赶狗、洗衣服和做其他杂事,终日不能闲着。正式做了妻子之后没有几年,丈夫又死去了。改嫁与我外公结婚,外公的年纪比外婆大了十多岁。
在那重男轻女的时代里,外婆一胎接一胎地生了八个儿女,第七胎才生了我舅父。生第一、二胎时外公能请来接生婆接生,孩子坠地能听到噼噼叭叭的鞭炮声。使人给送上两个荷包蛋补身子。第三胎起生孩子要自己接生、断脐、洗毛毛、打包袱。听到毛毛坠下来的啼哭声,外公会在房门口问:“带了东西吗?”如果有人答曰:“是生在楼上的”或“恭喜添了千金”的话,外公准备好了的鞭炮也会立即收起来,不说有人送荷包蛋补身子,连饭都得外婆下床自己做。连傻傻的叔外公也要捂着鼻子闪过房门,啧啧地说:“又是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