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痴人与共，绝境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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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灵修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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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洵小心地捞起尹籍，然后施法查看，发现尹籍一息尚存，连忙将尹籍带回洞府进行救治。解开衣裳，李洵发现尹籍胸部塌陷，骨骼尽碎，五脏坏了三处，头部也似曾遭到重创。好在尹籍硬是凭着一口真气，保下一条性命。在茫无人烟的大海之上，尹籍也不知道漂泊了多长时间，能够被李洵发现、相救，实打实是运气爆棚。尹籍受伤极重，好在李洵也不是凡人。李洵用尽全身解数医治尹籍，一天之后尹籍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之后每一日都有所好转，一周以后已经恢复过半。虽然只能躺卧静养，但是已无大碍。

不过细心的李洵发现，尹籍精神上似乎出了问题。起初的时候李洵询问尹籍何时受伤、如何受伤，尹籍的回答都是支支吾吾答非所问，李洵也没有多想。但是多次之后，李洵发现尹籍来来回回只会重复说两句话。待到李洵试探性的询问尹籍：“你是谁，你叫什么”时，尹籍仍然以那两句作为回答，李洵正式确认尹籍成了白痴。按照道家的说法，尹籍的三魂七魄，肯定是缺少了什么。至于尹籍为什么只记得这两句话，李洵猜想八成是尹籍的执念所致。又过了一个月，尹籍已经能够自己起床行动，李洵也适应了尹籍的痴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尹籍已经无法修炼。时间一长，尹籍的修为必然下降。李洵想了想，只好将聚集起来的稀薄的灵气留一半给尹籍。这样，尹籍至少可以被灵气淬体，多多少少也算有所助益。转眼间，李洵来到岛上已经有三个月了。在此期间，李洵修为进展极为缓慢。数得上的“成就”寥寥无几，其中之一是练成了鸡肋“镜像**”。再有就是规范了尹籍的一日生活，吃喝拉撒。李洵尚不能完全辟谷，尹籍更是常常闹着说肚子饿，岛上没有其它吃食，所以李洵只好时不时抓了海鱼来烤着吃，一来二去，基本的火性功法居然也练得操控纯熟了。

修士的生活极为规律，尹籍虽然失忆，几十年形成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于是崇玉岛的洞府里可以经常看到这样的景象：两个修士靠背而坐，一个如老僧深沉入定，另一个笑容诡谲，似是而非。洞府外，一处新挖开的水塘里，十数尾海鱼在塘中游弋，一刻不得清闲。经过这三个月的“磨合”，李洵对尹籍的“习惯”已经了如指掌。绝大部分的修行时间里，尹籍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不过在吃东西的时候，尹籍表现的极为难缠。岛上的食物基本都是海鱼，大一点、小一点，生一点，熟过一点，尹籍都要显出孩童心性，摆脸色，耍脾气。李洵看他可怜，也不和他生气。再有就是只要有大的风浪，尹籍都要跳将出来，嘴里振振有词，只是翻来覆去只有“我嘴巴严，不乱说”。“阵法能保命”这两句。之后又似乎遇到极为恐怖的事情，蜷作一团，怕得瑟瑟发抖。风浪过后，尹籍自然就好，李洵见的多了也开始见惯不怪。

三个月来，李洵也想通了不少事情。自己受命外派，应该非同惯例，李洵心中隐隐感觉这次离开万法门，恐怕自己是很难再回去了。前前后后几次向着最近的主岛发出述说尹籍情况的玉简，都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一点的回应，李洵越发觉得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尹籍的性命是被李洵一点一点挽救过来的，他身上的创伤，李洵再清楚不过。从尹籍的伤势来看根本不是受到妖兽攻击的样子，而在这茫茫外海，谁又能与尹籍如此巧合的相遇？所以李洵甚至高度怀疑，尹籍的创伤八成就是本门修士所为。而如果这一推算成立的话，这暗中的势力，看情况是针对尹籍，而不是冲着自己而来的。毕竟自己在宗门根本不认识什么人，也没犯过什么错，应该没有仇家。可是如果说有人要置尹籍于死地。那么这样的话，自己救活并收留尹籍，而且发出玉简，岂不是招来杀身之祸？想到此，李洵竟然惊出一身冷汗。

不过事已至此，在这孤岛之上，李洵要努力修行，同时还要照顾尹籍，每天的日程都被安排的满满的，没时间也由不得李洵自怨自艾。眼下最重要的事莫过于治好尹籍以及尽快提升自身修为。可是，现实的情况是，岛上资源匮乏，坐吃山空，李洵不得不节省使用辟谷丹和聚灵丹。海上最多的食材是鱼鳖虾蟹，李洵挖塘存鱼，算作开源。至于妖兽，不知道是李洵的幸运还是不幸运，至今还未遇一只。眼看尹籍状况基本稳定，李洵觉得是时候到附近的其它岛屿找找出路了。一枚辟谷丹也就能顶个七、八时日光……根据自己现有的储备，李洵取出海图，认真谋划起来。

崇玉岛的西北边，有一座无名小岛。李洵连续飞行四日才来到岛上，还未落地，心里登时就凉了半截。这座岛比崇玉岛还要小上很多，应该是火山喷发的产物，估计形成的时间不是太长。岛上几乎寸草不生。一处火山口，仍时不时地向外吐出炙热的岩浆，这是岛上唯一拥有活力的东西，当然也是岛上其它有活力的东西无法长期生存下去的始作俑者。

收获全无，还消耗了四枚灵石。李洵倍感失望。火山喷发的岩浆冷却之后形成了大片的硫磺矿石，硫磺石会发出独特的辛辣气味，一般虫兽都不喜欢，避之不及，因此可以当做驱虫剂使用。李洵采了数十块，算作此行仅有的一点收获。心中记挂尹籍，没有找到“后路”的李洵也只好回返。一来一回，已有八日时光，再见尹籍时，后者居然抱着李洵痛哭流涕。李洵轻轻安抚，为其揩净涕泪，却发现此时自己居然能够看穿尹籍的修为了。宗门小比和试炼让所有弟子修为精进，李洵也不例外。来岛的前几天，李洵的修为又略有增长，那时他差不多是炼气七期的中层了，这几个月自己修为进境极为缓慢，变化应该不大，实现不了小境界的突破……。回想当日，李洵还看不出尹籍的修为。如此推断，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尹籍的修为在快速的衰退。一念至此，以李洵的心性，也不禁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时不我待。两日后，李洵再次出发。这次的目的地是东北方向的大岛——启灵岛。临行前李洵哄着尹籍吃了一颗辟谷丹，并且在尹籍习惯活动的地方，用两个石盒又各自盛放了一枚辟谷丹。为了以防万一，李洵还烹制了两条大鱼，放在聚灵阵的旁边。以此时此地的条件，李洵能够做的都尽量为尹籍考虑到，做到了。

启灵岛的命名和这座岛上大量生长的一种灵草有关。这种灵草能够开启兽类的灵智，所以被称为启灵草，启灵岛也由此而得名。李洵在《上古物志》中看到过启灵草，而且对于此草还颇为上心。因为在万法门的灵兽园，兽类诞生之后，开启它们的灵智是嗣喂人员的重要职责之一。其中，嗣喂启灵丹是开启兽类灵智最简单同时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而炼制启灵丹的最主要的一味药草就是启灵草。在范超所给的炼丹初解中，李洵就看到了炼制启灵丹的方法和过程，甚至范超自己也曾炼制过启灵丹。

关于启灵草还有个相当惊心动魄的传说。据说上古时期有大妖作乱，为害一方。道祖用计困而杀之。大妖心有不甘，死前立下誓言：“吾以吾之骨肉，将养天下兽类，淬炼肉身；吾以吾之血脉，将养天下兽类，开启灵智。凡食我血肉者，必与道祖誓不两立。”道祖听后勃然大怒，用山岳镇压之，化大妖骨肉为糜。抽大妖之血脉，用真火日夜煅烧。本来七七四十九日，大妖的血脉就会化为飞灰。可是看守炼炉的童子出于好奇心，在第四十八天就打开了炉盖，大妖的一滴血脉趁势飞出炼炉。童子万万想不到好奇害死猫，匆忙之间，取来草木丹灰泼之。然而丹灰不仅没有制住大妖的血脉，反而在妖血外面结成了保护的硬壳，大妖血脉依旧快速飞遁。童子大惊失色，连忙取来道祖的拂尘猛击，道祖的拂尘可不是一般的法器，血滴因此被击破，碎裂成亿万的小颗粒，依附在丹灰之上，化为满地尘埃。童子担心事情败露，被道祖责罚，于是祭起风灵珠，将尘埃统统吹到了下届。丹灰是草木炼化出来的因此有草木的本性，被吹落到灵界之后遇土生根发芽，成长成草。这就是后来人们所熟知的启灵草了。

一株启灵草五年才能够长成，十年才开始开花落子。虽然大妖的血脉只剩下了一滴，又被分成了千万份，血性已经相当的稀薄稀薄，但是或许因为大妖发出天道誓言的缘故，启灵草在生长时妖兽的本能发挥了其动物属性的一面，即“嗜血”，那就是只有经历过血液浇灌过的启灵草，结出的种子才是真种，才能够生发出新的启灵草。

久而久之，这种草具有能够开启兽类灵智的功效，终于被灵界所获悉，遂被命名为启灵草。人类是智慧的物种，不需要再次开启灵智。修士用它炼制丹药，需求量也不是很大。可是植物有“嗜血”的习性，人类视此为魔。所以在有人类居住的地方，启灵草要么无人知之，要么就被彻底的铲除，几乎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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