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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想和你说的,出云大姐。”樱木捏着杯子道。
“哎?”出云惊诧地望着他。
“关于流川那家伙。”樱木喃喃地说。
“我去看了他很多回。”出云垂下纤长的眼睫毛,“可是没听他说过一句话。倒是有那么几次堵住他一起吃饭来着,不过气氛也怪得可以。”
“那样会死的。”樱木冷不丁说。
出云盯着他。
“你说得对,大姐。”樱木苦笑,“活着总归要活着,可是那家伙现在的状态,迟早会死。”
“樱木。”她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背。
“你是喜欢流川枫那个臭屁的家伙的吧?”樱木突然抬起头来。
出云精致的脸庞顿时如木雕泥塑,瞬间又红了起来。
“说什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手足无措地拿起装着红酒的杯子。
“虽然那家伙叫我白痴,但是我毕竟是个结了婚的人。”樱木的嗓子里像是堵着什么,“你喜欢他,我看得出来。”
“那又怎么样!他又不喜欢我。”出云装作无所谓地挑挑眉毛,“他喜欢的人是你妹妹。”
“小樱已经没有了。”樱木胡乱在桌子上一抹,“大姐,如果你高兴,我支持你做他的未来。”
出云默默放下酒杯,望着樱木火红的脑袋。
“你喜欢他,愿意照顾他……”樱木嘟囔着,“我来说这种话很奇怪,但是我觉得,你或许能让他正常一点,至少能够活下去……”
“作为小樱的哥哥来说这种话,真的很奇怪。”出云长叹一声道,“我说,如果他完全淡忘你妹妹,你也心甘情愿?”
樱木没说话。
那又怎么样?那只狐狸。
只要他能活下去,那么忘掉一个死人,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代价吧?
高中数学考7分的樱木花道,果然是个不会衡量的人。
流川那辆黑色的捷豹汽车出了点故障,由于已经开了不少年份,零件有些老化,所以不怎么容易修。
“流川先生,您不如换一辆座驾!今年很多品牌都出了新款哦!”大家这样说。
流川却不置可否。
没有车,打出租也可以。
他开车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地将手伸到副驾驶座上。
但是她却不在了。
这天,他筋疲力尽地走出训练房,稍微冲了一下身上的汗水,穿戴整齐准备回家。
来到体育馆大门口,却发现出云正等候在那。
“听说你车子坏了。”她笑着扬扬手中的钥匙,“我送你回去可好?”
出云的车是法国的品牌,透着优雅与女人味,洁净的粉色坐垫有点温暖,这和她那淡紫色的上衣与黑色的鱼尾裙很相称。
一路上,她兴致挺高地谈天说地,末了,将一盘唱片放进汽车自带的唱机里。
舒缓的长笛曲悠扬动听,像一把小梳子般梳理着听者的神经。
不知怎的,流川一片空白的脑海里,浮现出与樱第一次听唱片的场景。
那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了,反正好像是很久以前,却又好像前几天才发生过一样。
出云看看流川棱角分明的侧脸。
“肚子饿了吧?去吃点东西可好?这附近有一家饭菜不坏的饭店。”她建议。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饭菜烧得果然不坏,不过这顿饭吃得仍然压抑。
“想起来,都多久没听你说话了?流川君?”出云的语调细腻如丝绸。
流川乌黑的眼眸默默盯着精美的食盘。
樱早在几个月前,就到达印度南部。
塔佳的父亲并不好找,而且同任何教会长老一样,他并不怎么和外界过多接触,不过却经常云游。
大张旗鼓上前相认显然不现实,既然花如此的代价来办这件事,那么就要滴水不漏才好。樱这样想。
她索性混迹于众多罗摩克里希纳教徒之中,装扮成一个朝圣者,等待与这位长老相逢的机会。
或许,用装扮这个词有些过分。
她的一切都与那些清心寡欲的人们没什么两样,或者还要更简朴一些,加上英语流利,这几个月来又学了些梵文与孟加拉方言,所以很快便和教徒们相处融洽。
全身披着香奈尔奢侈衣衫的时日,好像是她的上辈子一般。
印度的灵魂是恒河,一条似乎没有起源也没有结束的河流。每次怅惘地眺望在这水边洗浴祷告的人们,樱总会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的旅途该从何开始,又将怎样结束。
这一切就像刺在她皮肤上那一枚枚火红的枫叶,似乎透过骨髓般啃啮着她已经有点麻木的头脑。
走到这一步,至于自己还有没有所谓轮回的资格,恐怕只有上苍知道了。
每天很少的饮食加上比饮食量多的烦恼,樱就靠这些活下去,闻人陵冰当然痛心,不过最近,一个不祥之兆已经使她已经没办法集中精力担心这些了。
那是1月初的一天,她扮成旅游者的样子,远远跟着樱参加教会的礼拜活动。
就在这期间,她看到了离自己不远处,一个并不陌生的人。
这个人和一般教徒一样用粗布围身,也包着头巾。
但是,那苍白的肤色、银白的头发……
待到闻人稳住阵脚,后脊背已经湿透了。
虽然身为fbi,但是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以往负责的案子都比较轻松安全,简直有点像玩一般,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实力很不错。
和恐怖组织成员交手,这还是头一次。
对方虽然是个不过20岁的小女孩,对于恐怖组织也应该是个经验不足的新人,但是她却那样可怕。
樱似乎没有发觉,仍然躬着身子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