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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会分神时间,却使得我脚上绊了一下,没等看清情况,身子却又是失去平衡的跌了出去。反应过来后我手中已是接连搅弄了几下,不过没等抓到一些实物,身子背后却是觉着被重物压了一把。而水中本就幽暗,挣动中灯光摇摆得让我眼前一阵眩晕,再有我拨弄造成的浑浊,就错觉双眼被人蒙上。加之背后还未来得及知晓的变故,眼下更是将先前的不安与恐惧成倍的放大。
慌神间本该有应对的动作,只不过水下的动态看似使得时间静止了,我只觉着自身思维也缓了许多,等到害怕过后,已是确实的看到一双臂膀摁住了我。
隐约间就见阿丰鼓着嘴脸,在汨汨而起的水泡后比划了几下。大体也就是示意我无需慌张。而这时我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江底,也是后知后觉的才记起先前李胜利和我们说过,潜水过程中必须要等到身体触底,完全无法前进后才能站起来,而这时候容易导致重心不稳,最得小心谨慎。像我刚才那般前扑后仰,正是因为自己心顾其它,完全就没注意到自己身边情况导致的。
阿丰早我们几步就蹿到这水下等了起来,见我们几人情况都是稳定了,这才打起手势示意可以进行地形勘测。深处几十米深的水位下,四周完全可以说是漆黑一片,等得我们四五束潜水照明灯聚在了一起,这才算是看得清晰不少。
先前我还是对这水下照明设备不与认同,在沙船上小试了一下,只感觉聚光作用不大。而阿丰告诉我,因为正常灯光在水中会有透射,所以潜水照明都是改良过的。虽然在无水环境下觉得毫无用处,可真到了水中,也当是不可或缺的一样。
习惯性的,我们先是将灯光聚在了脚下,与之色彩斑斓的海洋不同,江面下只泛着黄黑两色,脚底轻轻一拨,沙随土动,便能使得周边水质浑浊了起来。而随着将光束抬动,除去那些浮游在水中的鱼类,起伏连绵的地形间还冒着许多黑褐色的水草。只是再想往远,灯光的聚拢也便用不上了。
因为常年都会有淘沙队在附近寻沙,所以这一片的地形阿丰也还算熟络,而此行目的便是为了带领我们熟悉水下勘测作业,心知四周不会有危险,也因为我们身上还有扣环一类的牵引用具,所以他略微思考一番后便是打了一个散开的手势。
我心知所要去的地方远胜这里凶险,如果连眼前这片江底都没办法适应,那到了江口又如何能有作为。想及间便是脱了众人的圈子,而水中不同于陆地,又因为有蛙鞋助力,脚上一带便是能够划出不少距离。
等得离开了一段,回过头看向来时的地方,也就只是剩下了影影绰绰的灯光。正当我要转圜过位置,涌动的身形却是在水波中僵了一下。在防寒服内,我只觉得面部抽搐了几下,脸颊位置竟是多出了一丝针扎的痛感。
水中因为听不到声音,所以时常会伴有许多错觉,而这时候的错觉最容易让人担忧躁动起来,我在面镜中自嘲的笑了笑,心说自己还是太过紧张,正想借着吸氧来克制一下这股不适,却没想这一动作使得耳畔炸起似的疼痛了起来。如果说先前只是一阵阵的针扎般,现在最是清楚的就是能感受到耳膜内像被人拿着尖锐物捅了几下。
不是错觉?在我下意识捂上耳朵的同时,阿丰那边也是已经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转眼竟已经跟了上来,在我面镜前方的位置刚一落定就比划了起来。
水下带有压力,对于初次潜水或者潜水时间不长的人来说,很可能会伴有突发性的耳道不适,严重些的更会带有痛感。我跟着阿丰的比划,从面罩上捏住了自己的鼻子,瞬间就鼓着一口气憋回了脑门,倒不想这一简单的动作着实有效,我后来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使得耳内气压升高,用以来抵消水下的压力。
我又咽了几口唾沫,让那不适更是削弱,而这时阿丰见我回复了过来,已经示意要退出水面。在这下边却是耽搁了有一会,我这才想起阿丰可没带什么氧气瓶,而这里外来回怕是有上六七分钟了,他那肺活量又岂是常人所能比拟。正当惊讶与他的憋气功夫,却见阿丰已经是返身一蹬,人笔直的就呈上蹭了回去。
想必是其余几人也在事先收到了阿丰的信号,而因为先前惊诧于耳压失衡带来的后怕,我这会处理调节上升倒是谨慎了不少,一会时间,反到是我落在了最后头。面镜内,只见身后的漆黑慢慢的被带离了一些,因为上升的姿势,我头部始终保持着仰视,就见几道人影在离着我一段的距离划的水流翻动,眼看着还有一会就能回到水面了,却在这时,我内心犹如被什么拧了一下拽紧,这细数之下,却奇怪的发现我头顶上竟然有了五道黑影。
我深知下水时连我在内也就五个人,而如今要回去怎么可能多出一个?难道是沙船后边安排下来支援的?本是这么作想,可我心眼又是不得多了一番。因为身处最后,而头上光束还没完全散去,我便是依据着上头的黑影又一一过了一遍。
没曾想就这多心一晃,却是见着第三个黑影的脚后跟突的就闪过一只惨白惨白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泡的时间久了,那白皙竟已经明显的发胀。我嗓子眼哽了一下,心说下来的几个可只有阿丰一人打着赤膊,而因为常年日晒的关系,阿丰也更是一身古铜色。
因为灯光离了深底,这会已经不能够很好的起到作用。为了确认清楚我所看到的异样,我只得打定主意快一些追上。探着光,本要顺着先前的痕迹过去,可隐约间再照,却再也没找着那多出来的白手。我这时又刻意慢了一些,定睛再数,黑影竟又只剩下了四个。
水下呆久了,生了毛病?这些始末仅仅只有瞬息,以至于我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思维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但紧跟着的变故,却又使得我如同凉水一般被泼了一着。
上游的人群中,不知何故一人离了方阵,防寒衣束着的手脚这会正是使劲的蹬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