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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水楼当差,混了一掌眼的,最考究的便是眼力,虽然我年纪尚浅,可是跟着九爷爷走南闯北,见识过的东西有的人怕是一辈子都摸不着,所以要说经验,就是那些上了年龄的老古董来我也不遑多让。记得早些年时候,我和九爷爷一同去了甘南小住,那时候年轻,性子也没现今沉稳,四海漂浮的时候到哪都能交上新朋友,所以饭局酒桌上也就没少说大话。而就在有一回,我和几个新认识的朋友正在吹嘘自己手里头功夫如何了得,就新晋才起过一个大墓时,就有一个听着的小声说了:“连哥你手里头既然这么硬,要不也带兄弟几个发发横财。”
俗话说屁都打一处来,这不刚一提了意见,下头其余几人立马也都眼神儿睁得老大,一个劲赞同,听说和银子挂了钩,口水都淌出来了。只是那会我哪里真倒过斗,顶多了就是小几岁的时候和大宝在墓坑里躲过猫猫,至于说得和真的一样的经历,都是边儿上几个跟着九爷爷的伙计处听来的。也好在我留了一手,脸子上昂装考虑了一番,等了一会才略有为难道:“好是好,可这大墓毕竟也不是说有就有,只能等机会,要是有留意到,到时候我伙上哥几个。。。”场面话还没说完,谁想先前那提意见的兄弟就急得站了起来,并压着声音道:“连哥,这不用等,我知道个地是现成的。”
那当时我就愣住了,没曾想用了那么多次的拆招竟然让人破了,眼看好几双眼睛盯得我脸都红了,我这才抢过桌子上一杯酒干了个尽,借着酒劲,终归硬着脖子应承道:“那成,你带路。”
提这馊主意的叫长生,因为从小帮家里赶牛,所以边上的哥们都习惯了叫他牛倌,据说他小时候有一次闲耍,结果不小心把牛给弄丢了。也就因为找牛这个事,他才是无意发现了一处古墓。按理说那会我心里得坎坷得不行,毕竟那身真功夫都是吹出来的,可几人再次碰面时,我却已是一身淡定自如。
原来是散了伙回家准备东西的那会,我恰好碰到了一个自家的伙计。本来没什么,可伙计随口问了我句干么去,因为当时心情并不畅快,我也就懒得遮掩,随口便回了句“去倒大斗”。没想伙计一听,却是立马就乐了,从伙计口里,我这才得知甘南这一块并不时兴土葬,几百里开外,压根就别想寻个坟丘,更别说大墓。
当时我就想了,这几个伙计可都是九爷爷一路带出来的好手,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差,所以这问题多半还是出在牛倌身上。难道是被他看穿了?拿着我寻开心?我回想了酒桌上牛倌那个激动劲,可寻思着倒也不像。这思来想去,结果只得当牛倌记差了,蛮以为他小时候找到的就是个破窑口。
既然是破窑口,那我自然就不用再担心什么机关暗器,妖魔鬼怪。里外七个人,由着牛倌往老林子里带,等有了几个时辰,就在一处山坳位置,大气喘得就快不行的牛倌才停了下来:”连,连哥,那地方就在前面。“说着,并是把领头的位置空了出来。
这就到了?我四处看了几眼,又见牛倌点头肯定,心里才算是完全放松了下来。就杵着的破山坳,树枯砂石燥的,就算是我不懂风水,那也知道不是个入土为安的好地方。顺着牛倌的指点,在不远后我们找到了一个山洞,因为心里有了把握,所以一头钻进去后就是大胆冒进。原本还想说早逛早完事,可不料就在山洞一处隐蔽地方,长生竟给指出了一个死人头骨。
那哥几个连带着我当时就给吓蒙了,只是缓了一阵之后,我却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冲着人多,便也大着胆子往前靠了靠,灯光下,就在那死人骨头旁照出了几个工业袋子。不是古墓,我当下就认定了,就在避着死人骨头准备看看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时,恰好眼里的余光却是意外瞟到了那白骨的异样。
”头盖子被锯开了“我转头又确认了一下,没曾想手里一抖,触在袋子边的手竟然扯出了一道口子,一时间咕噜响动了几声,袋子间滚出一些球体。边上几人灯光一照,却是都哇哇大喊了起来。没曾想这袋子里清一色装的都是死人头骨,看着遍地都是,那一瞬我是头皮都麻了,只见所有的死人骨头都是头盖子被锯开,上边密密麻麻的长着黑毛,有的还沾着皮。
几人都以为活见了鬼,脚脖子一挺,寻宝的心早没了,三几下就溜出了山洞,招呼都没打就散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吓得报了警,隔日公安就上了门提人,好在也就是做做笔录例行公事。而九爷爷将我领出时,说是官方前后共找到了一百多个头盖骨,据说很可能是要做成”骨器“用。
”骨器“——最白俗的言语就是以骨制器,这类东西自古就有,蒙古人将宋朝第五位皇帝宋理宗赵昀的头盖骨制成酒盏,藏教高僧仙游后头盖骨也有制成器具,或碗,或禅饰,或念珠。而偏远的边民至今仍有不少流传着这种老习俗,最多见的,便是称之为“嘎巴啦”
只是没想时隔多年后,江底洞穴石壁上的发现也正是此物,骨架子做灯,动物皮储油芯,一个十足的火架子。
看着切开的头盖处,我倒是没想谁有这雅兴造了这稀罕玩意,而是当下摸起身上的兜子,果真还真是搜出了一盒火起子。
“蹭,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