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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面具弄丢了?”
少年在高处说时,坐在桌子上。
他血淋淋的裤腿和脚下,是徐有功的黑幞头巾。
少年看着徐有功额头,鼻尖挂上薄汗的模样,青肿眼底一闪而过光泽,“那可是对我极为重要的东西……”
“别急……来人!”徐有功微喘地直腰,去找狱卒,“可曾见桌下鬼面?”
狱卒正打算去通风报信,吓得魂不附体,摇头说不曾见。
徐有功盯紧他,他也急了讲出真话:“大人啊,那东西骇人,谁拿啊……谁拿谁晦气!阿对,昨天他们就说丢了,还……还说是物证,我们怎么敢丢……”
徐有功抿唇,细想,脸色铁青,好似他给梁惠识拿图时,桌下就没了面具!定是县丞故意藏起来想要定罪物证来诬陷算痴少年……
可眼下,顾不得这些了。
徐有功看向长几案上坐着的单薄少年,拳头,握紧,松开,反复两次才道:“这样,这事是我不好,但这件事结束后,你若喜欢数,我给你写举荐信,保你去国子监。”
少年一句“不用”,很弱,可听徐有功耳朵里,重若泰山。
徐有功神色焦灼,“那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不违律法……”
他不想直说,这事关少年性命,怕他害怕,却没说完,发现少年笑了,笑得吃痛,“我要的?我要的,你得加官晋爵,成为名垂青史的大人物时……你才能办得到。”
他说得龇牙咧嘴,徐有功焦灼的脸色也蓦然冰沉,“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少年打断他的话,肿胀着嗓音重复,“徐有功,你会名垂青史。”
少年静静注视他,没说的是,他发病时起时很清醒,只是控制不了身体,可他记得徐有功当时着急的样子,他没有避开自己,没有觉得自己是怪胎,而是抱住自己,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就相信自己,只是因为——
“我会算数,我会辅佐你。”
“徐有功,”少年像陈尸所被质疑天干地支时,那样坚定的望着徐有功,“你这样的人,值得我来帮你。当然,我可是要报酬的,我辅佐你成为大人物,也是为了我自己的目的……”
徐有功是很想破案,可绝不能答应这种做不到的要求,索性摊牌——
“你应看得出,我……不招待见,而且,我惹过一桩案,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去翻案,将来说不定……”会牵连家中所有人,也因此他才跟家中主动断绝关系,“你换一个条件,只要不伤天害理,我什么都答应你。”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对于做不到的事,他不会许诺。
可少年不管身上疼痛,再用那种直勾勾,血红的眼神死盯徐有功,突然的自我介绍起来:“我说你会做到,你就是会,别质疑我看人的本事,你要知道我是……袁……李……”
他说到这里,似又有些痴,脖颈梗住,脸侧青筋凸显,呼吸也急促,但大概是陈夫子给他吃过药的缘故,很快他就自己恢复了,翻了的白眼又恢复正常,说下去——
“元理,我叫元理。”
说完,抓紧徐有功的衣袖,“走!画图去……”
他甚至跳下来,一身的伤,险些摔时又被徐有功抓住,“小心……”还想再解释,可怕耽误案情,又怕元理发病,再有是真想要破案,于是只能叹口气。
元理走了几步不太行,让他背自己,嘟囔道:“俩大男人抱着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