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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确实像我哥的风格。但感觉不太适用于我和柳修远。
我委婉地问了一下有没有什么不那么严肃的,比较亲切的方式。
“教子须严。”我哥谴责地看着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乃万朝更替不变之基本,不可乱也。”
接下来,我哥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教育我,当爹了就要有当爹的样子,不能像以前那样散漫,要给孩子以身作则树立良好榜样……直到我侄子进来汇报课业,我才找到借口退出去。
侄儿苦了你了,小叔改天请你吃冰糖葫芦。
接下来,我苦苦回想了一下我爹和我,还有我见过的别人家的父子的相处模式,无一例外,都是严父管教儿子,督促儿子上进。至于温言软语笑脸相待?那是母亲的职责。
但我也不好照搬。我自己都不认可儒家那套,怎么好让孩子去学?
思来想去,我决定模仿我和我那群狐朋狗友的相处模式。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最好的父母就是不把自己当父母的父母。当朋友才是最平等的父母子女相处之道。
于是,第二天,柳修远来问安时,我一把叫住了他:“亲,想打昆特牌吗?”
柳修远一脸懵。
······
然而直到祭祖那天,我还是没能成功和我刚捡的儿子下完一盘昆特牌。
不是因为柳修远不乐意。那傻孩子从不放过任何与我亲近的机会。
但我花了两天功夫,还没给他讲清楚昆特牌的世界观。
整个大学时代我差不多都耗在游戏上了,对《巫师3》的背景设定那是熟到轮回投胎都不会忘记——字面意义上的。
然而对柳修远来说,那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新鲜事物。那些音译过来的绕口难记的长长的名字,那些连山海经里都没有记载的国度和奇异生物,当然柳修远可以死记硬背下来最重要的几条规则和玩法陪我玩,但所谓游戏,如果只有一个人体验到乐趣就不叫游戏了。
于是这几条我都在客串茶楼的说书先生,给他讲述那片虚拟的大陆上的史书。这不是我第一次把现代的故事说给别人听,我年少时结交的那几个朋友多少都听过我说书,从基督山伯爵到倚天屠龙记,古今中外都有,甚至有一个好事的家伙把我说的故事整理成集出版了传播到了整个江湖——当我知道时,书已经收不回来了,我只好退而求其次,追着那厮在作者姓名那块填上了原作者的名字。我现在的“才子”名声大半部分原因就是我以不同笔名“写”的这些书,实在惭愧。
但是旁人听书多半是为了消遣,比如小酌几杯时想来个故事助兴,而柳修远这家伙不是。他在听圣旨。
在我说时他从不打断,只温顺地跪坐着听故事,像初生的牛犊孺慕父亲,等我讲完他才一一提出不解的地方,隔了一天他依然能完美复述出我昨天说的内容来。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这是我最讨厌的一句话。
我天生反骨,当不来什么孝子贤孙,但当我被人用我曾经鄙夷的孝道小心翼翼地伺候时,我很难昧着良心说,我不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