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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我和你那儿子只有一面之缘,我不了解他的为人,不好说。”邬向明苦笑了一下,“我怕你养虎为患,想劝你——我也开不了这个口。”
劝父杀子——这种灭绝人性之事,只要是稍懂礼义廉耻的人都羞于启齿。
邬向明沉默了一下,换了个话题:“这话你跟逸春、星剑他们说了吗?”
我迟疑地摇摇头:“我只告诉他们最近可能不太安全,多加提防,子默也会暗中照看他们,应该不会有事······我没想好怎么说。”
我跟岑子默说了我想把柳修远留下来时,岑子默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问我脑袋里是不是塞满了浆糊,没事去学东郭先生,也不怕被中山狼吃了,骂了一炷香时间,才停了下来,气冲冲地拉着我准备去找另外几个人说明情况好做准备。我迟疑了。
小妹她亲哥刚被修远的顶头上司重伤,小妹不迁怒于他都不是小妹了,而蓟逸春结了婚后就化身妻奴,和小妹同一个鼻孔出气,一起迁怒的可能性很大,星剑和竺女侠同属华山门下,嫉恶如仇,得知真相后对修远有好感的可能性为零,这么一来的话,修远几乎要被我的朋友圈集体横眉冷对了。
温言软语不一定能使恶人向善,但恶声恶语只能把人推开。
我让岑子默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怎么说。
岑子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活像上奏斩妖妃失败的比干看帝辛。最后,岑子默还是听了我的话,只是他说“随你”的时候,语气重得能把牙齿都咬碎。
邬向明这个资深妹控,一听到妹妹不安全,就把身体直起来了。“这不行!你瞒一时,他们就多一分危险。你必须要说!”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不跟你玩笑!他们若不了解情况,便时时都可能做出错误的判断来。我吃了那么多年盐,别的没学会,就学会一点,隐瞒只会导致其他人身处险地!”
大哥果然是大哥。我承认他说得对:“我今晚就说。”
邬向明上下看了我两眼,确认我不是骗他的,最终点点头:“千万记得。”
我出了南房,突然看到了居修远徘徊在游廊上,以他的位置,我进出都一目了然。被窥探的不悦感油然而生,我恼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修远踌躇两步,走上前拜了拜:“孩儿见过父亲。孩儿······只是想见见父亲罢了。”
“那就走吧,还不跟着。”我快步往书房去了,居修远默默地跟着我,落后一步。
和过去多么相似,又多么不同。
自那天之后,我和居修远的相处就变得很古怪。有根刺卡在我心里,无法忽视,亦无法拔出。我没法待他依旧。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反正他却是一如既往,装着个孝子模样。
当天下午,我在书房里作画,也就是瞎涂鸦的时候,听到王叔说,门口来了几个小豆丁,嚷嚷着和我有约。我很快想起了那几个活泼的小鬼头,忍不住露出笑容。我出门一看,果真是他们。“怎么了?还想去游泳?”我揉了揉最眼熟的铁柱的脸蛋,笑着问他们。
“老爷你说了要给我们吃零嘴的,还作不作数!”铁柱拉着我的手,撒着娇问道。小孩子撒起娇来最可爱了。再大一点就只有女孩子撒娇才会让人喜欢。
“作作作!”我一瞬间被可爱到了,满口答应。
“老爷你真好!”狗蛋双手抱着我的腿欢呼。
“我们走!我想吃老林家的花生糖已经很久了!”柱子兴奋得跳了起来。
我一瞬间分不清他们到底是真的想去游泳,还是游泳是假的,请客是真的。也有可能两个都有。不过花生糖啊······我也想吃了,老林家的花生糖,那叫一个香,隔着半条街闻到那股花生味我就馋。
我清醒过来,叮嘱道:“不过不能贪吃,会烂牙的。”
“嗯嗯,知道啦。”几个小萝卜丁一起飞快地点头。
“父亲这是要去哪里?”我回过头来,见到修远站在阶上,俯视着我,白衣胜雪。我作画时他也在书房,当然听到了王叔的话,估计我离开书房后他没过几秒就跟着出来了。太阳反光得厉害,他的脸色看上去比平常更白了,“我可以和父亲一道吗?”
我低下头,指着修远问他们:“你们愿不愿意这个大哥哥和我们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