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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纸人、搭灵棚、选棺材,几日的准备过后,丧礼在十六日如期举行。
不过由于简生本来就是一个人身在外地,前来吊唁的人却没预期的多,直到入夜也不过来了六七人。不消说,得到通知的亲戚里,也只有这六七人与简生家关系算是真正亲近的亲人,愿意大老远跑来溪城住进旅店,就为了表达一下缅怀哀思之情、安慰一下受伤的亲属。
我和汤都郡分别在下午三四点钟先后到了简生家。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只是陪着简生的母亲王爱华,聊东聊西。王爱华并没有表现出痛不欲生的样子,相比之下,她对简生的死接受的更加坦然。
汤都郡则一直没有闲着,拜过死者,走过一遍形式流程,就跟几乎每个人都聊了一遍,了解有关简生的事情,随后又跑到了外面去。准备晚饭时,我出来丢垃圾,看到汤都郡在人家门口跟同楼层的房客不知道说着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在查案吧,我心想。
有些好奇,想去问问,但转念一想果然还是算了,最后瞧了两眼还是回到了屋内——我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晚饭过后,突然发现屋子里的人又多了几个,把不大的客厅里挤得满满的。一细问,原来到了晚上大家都下班的时间,同楼层的住户有几人得知消息,也加入了进来。这些人都是认得简生,并跟他有不少交集的朋友。
自此房门就一直没关上过,人们进进出出,客厅沙发上,餐厅饭桌旁,到处都坐着低声细语交谈的人,一下子热闹起来。
我不得不额外弄些零食小吃,端到各处款待来客,像简生本家人一样跟一个个没见过的人打招呼。弄得白事不像白事,倒似某种party。
当时大概的情况如下,年轻的一对男女在简生的遗照旁,跟张爱华交谈着。放简生遗照的本来是沙发所在的位置,但为了让遗体和黑白照能位于房屋最正中的位置,移开了沙发。沙发挡在客厅左侧的卧室前,致使只能借着窄小的一条缝隙来进出卧室。沙发上满满坐着几个中年人,周围还站着几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卧室旁边就是书房,书房里简生的一个身材健壮皮肤粗糙黧黑的叔父,和两个年轻人侃侃而谈。餐厅里也是类似的状况。
而沿着餐厅前的走廊再向内走,便是厨房兼阳台,餐厅的斜对面不远是洗手间。
我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水果,稍浇上些沙拉酱,往书房而去,准备端给书房的三人。
穿行在人群间,我忽然发现一个之前一直没见过的人。
那是个穿毛衣的中年男人,秃顶,仅剩少许头发从后脑绕到鬓角耳根围城一个圈,满口参差不齐大小不一的黄牙。倚在门口,带着一脸诡异的笑容,萎缩着脖子,上翻着眼珠打量着其他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