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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砍刀的汉子似乎发现了自身的威慑,并且本来也就在村长的面前很说得上话,这时便把话接了过来,“你们先离开圣树,快一点!不然我就一刀砍死她!”
丁徒不解,“不是,你们叫它‘圣树’?为什么?”村长儿子也被挂上了血树,惨遭横死的事情,丁徒已经从顾昀那里听说,“这棵树害死了多少人,难道你们自己不知道吗?你们每个人都有亲人或者朋友被挂在血树上杀死吧?你们难道不想除掉它吗?只要没有了这棵树,就不会再有大雾,也就不会再有村民被祭祀。你们难道不想摆脱这棵树,过上正常的日子吗?”
村民中有人面露动摇,轻声地问:“真能除掉它吗?”
不等丁徒答话,村子就已经大喝一声,“你信他的鬼话?难道之前就没有人想过要烧掉树吗?可结果怎么样,它还好好地在这儿。而且每烧一次,就会需要更多的人来祭祀。难道这个教训,你们还没记住吗?他们这几个外乡人,能懂什么?如果惹怒了圣树,他们拍拍屁股就走了,最后后果不都是由我们来担吗?”
原本被丁徒所动摇的人立刻清醒过来。
确实,不是没有人想过要除掉血树,可是根本没用。不管是火烧,还是刀砍,最后都不会对血树造成一点伤害。相反,他们每试图除掉一次血树,它的需求就会扩大一点。就好似再惩罚他们的痴心妄想一般。
村民被唤起了有关于那些惨痛教训的回忆,因而越发愤怒。他们看肖白等人,如看世代雠仇,不知道是谁低声地发出了一声宣告,随后这宣告就如波浪般,瞬间席卷了人群。
他们说:“弄死他们!”
村长的脸上因这共识而现出狰狞的笑意,仿佛在不久之前在这血树前嚎哭幼子的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钱穆明白村长的心思。
他掌管着权威,说一不二,可决村中人的生死。
虽然偶尔,也会有脆弱失算的时候,但因血树的存在,他可以凭借血树的威慑,在村中建立起一般的村长绝建立不起的权威。
他恨血树,但更需要血树。
因为他很清楚,没有了血树,村民也许一开始会被喜悦所征服,但很快地,曾经失去过亲人的痛苦会让他们愤怒难当。
血树在时,痛苦会在恐惧的压迫下变得麻木。就像他自己,他不是不知道有人趁着他的儿子受伤,暗算了他。也许日后,在他找出这个人时,他会把他也变成血树的“粮食”,但当下,他不能大张旗鼓地找出凶手,为儿子报仇。
因为曾有无数人死在这棵树上,没有人可以报仇,他自然也不行。
死在树上的人,只能“认命”。他的亲人,也不能有所怨恨。这是规矩。
血树在,这规矩就在。
可若有一天,血树不在了,那长久积压的愤怒和悲伤,就会如同决堤的洪水,需要迫切的宣泄。
而他这个村长,就是最好的宣泄渠道。
所以,村长,其实是害怕血树被毁的。
它是所有人的催命符,却是他的权杖和屏障。